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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够轻易发现美的事物,那么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用纸巾。」林春给陈秋递上一张雪白的面纸。陈秋接过,然后林春才说:「我也不记得刚才写了什么,一边写一边想着些无聊的事。你应该能过关的,平时看你的考卷,虽然分数不算高,但每次都是比合格好上几分的分数,你要不是运气好,就是有一点天份的人,所以才能顺利过关。」

    面对着陈秋,林春就会说较多话。因为陈秋是一个奇怪的人,如果林春只以一言两语回答陈秋,陈秋就会生气,因为他会觉得对方不尊重自己,才会乏于回应。为免又被陈秋说自己是一个傲慢的书獃子,所以林春渐渐说更多话,以免又惹陈秋生气。

    「是吗?我想大概是运气吧,真的,有一次我去一处工业区私拍,在某一幢旧工业大厦前面拍了几张照,那时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后来,我晚上回家看新闻,才发现那个工业区发生塌簷篷事件,塌的正正就是我拍照的那幢大厦,时间是下午的三点,正是我刚走了不久的时间。如果我走迟一步,搞不好就死在那里,之后也没机会陪你吃月饼和跳楼了。」

    「但我倒不觉得你的运气比我好很多。」林春这么说,是他忽然想起陈秋的家庭也不完整,上次陈秋好像说过他的母亲死了,他的父亲亦很少理会他和他哥哥。但林春觉得自己不应该提起别人家庭的伤心事,所以就没再说下去。

    陈秋又鬼鬼的笑起来,他不怀好意地笑时,笑声很奇怪,低沉压抑,带有一点磁声,好像从地底传来似的,不甚正经,犹如一隻妖精,陈秋凑近林春的耳边低说:「运气又有什么好说。来说一些更有趣的事吧,你昨晚的短讯写的……都是真的吗?」

    林春有点意外,他当然不是意外那些短讯是陈秋发过来,这件事他今天早上起来已经知道。他是意外陈秋有记得他的手机号码。那时,他将号码说给戴志听,戴志还赶紧记在自己的手机里,怕会忘记,而且那八个数字也不是说容易记得住。那时陈秋虽然在旁听,却没有抄下来,之后他们三人在路上行了半个小时才分别,也就是说陈秋至少在那半个鐘之内,都没有忘记林春的手机号码,过后才能记下来。

    当然,他亦有可能事后再问戴志,但这个可能性不高,要是陈秋有问了,戴志一定会在林春面前说:「呵呵,书kai子,你看陈秋多关心你,那傢伙还私下问我你的手机号码是什么!」但戴志却无说过这类话,加上以陈秋冷淡的为人,也不太可能会私下接触戴志。

    「是,又如何?这句话我昨晚已经答过你。我不认为精虫上脑是一件有多光荣的事,所以,我也不以未曾试过自慰这件事为耻辱。」

    林春稍为推开陈秋,已经小息了,在别的课室上地理课的同学都鱼贯进来,有不少人注意到林春和陈秋靠得极近,已发出一些曖昧的笑语。林春连书都未收拾,就逕自走出课室,到男厕去。他是第一个进入男厕的人,未几,有人猛然拉起他的手,把他推入其中一个厕格,并俐落地反手锁门。

    林春一个天旋地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定睛一看,那抓住他的人果然是陈秋,他还挡着厕格的门,不让林春开锁走出去。

    「你想玩什么。」林春竭力压低声音,他已听到外头不时转来自来水声、人声笑声、还有撒尿的水声。一时之间他倒不敢挣开陈秋走出去,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两个大男生居然同处在一个厕格,陈秋还是全校人皆知的「公眾人物」,那后果多严重,林春不用脑想也知道。

    註一:「嫁」字在广东话中可作助语词用,无意义,比如说「你这么衰嫁」、「现在的人这么冷漠嫁」,有慨叹或表示不满之意,亦可用于发问,例如「这件事是真嫁?」发音上扬,表示惊讶。

    註二:「求其」,广东话,意指马虎了事,有些人亦会讲「求其是但」,意思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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