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无牙的纸老虎。 后来,在林春的指导下,他们赶在七点前就写完报告,一写完,大家都像跑完一次马拉松般,人也虚脱了。林春和他们一起走,因为他要上陈秋家。李旭好奇问林春:「你这么晚还出去?伯母何时回来?」 林春一窒,应对说:「我妈平时九、十点才回来,所以我顺便出外吃晚饭。」 王秀明一笑,说:「那刚刚好。今晚我和李旭也要出外吃饭,你要加入吗?我们倒没所谓。」 陈秋明显面一沉,林春苦苦站在原地,不知怎样应变,戴志就嘻嘻笑着、搭上王秀明的肩,说:「你敢约书kai子吃饭?以我所知,这傢伙一吃完饭就立刻去书局逛,不逛到书局关门也不肯走呢。所以你们要找他吃饭,就要有陪他上书店呆几小时的觉悟了。」 林春还呆着,王秀明和李旭一听见书就脸都发青,戴志再笑着打圆场:「这样吧,见你们两个男人去食饭那么dry,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们吧。等会儿我拨一通电话回家就是了。还有,王秀明,关于你的事,我想了很久……」 「想什么?」 「就是你m痛……喂!不要打我,开玩笑而已!我是说你的肚痛啊,那个位置好似是靠近肾的,你该不会……」戴志捂着衝上来的笑意,说:「是肾亏?不过男人的腰有事,还真是个大问题呢……」言未既,王秀明的拳头就送到戴志肚部,王秀明怒叫:「去你的!轮到你不举,还未轮到我肾亏呢!」 陈秋白他们一眼,逕自抓起林春的手,拋下后面那三人,懒懒地说:「喂,你们三个白痴慢慢骂吧,我们先走了。」 林春和陈秋的身影融入夜色,他俩的低笑声混在嘈吵的蝉鸣中,轻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林春悠悠地说:「这一年就这样过了。」 「你怎么怀旧起来了?」陈秋笑话他说。 「没啊。我觉得这一年好似做了很多事,但大部分都没什么意义。」 陈秋停下脚步,说:「意义?每件事背后都不一定有意义。如果硬要套上一个意义,那我问你,这一年你过得快乐吗?」他原想问林春,他是否喜欢过这种日子,但终究没问。 林春想了几秒,望着单车径旁幽暗涩绿的大树,以轻似清风的音调说:「也不赖。」 他来不及看陈秋的表情,便被陈秋拉过去,硬是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他与陈秋的眼睛在一剎那交会,陈秋那深邃的眼睛好似将夜色全吸入去那般,不只夜色,那一双犀利的眼还有更大的野心,要将所有他喜欢的东西都吞噬。林春在那一剎有一下心惊,陈秋又一笑,随即放开他。 他知道,陈秋喜欢笑,但很少是发自内心的笑,他只是用笑去掩饰自己的野心、欲望,或者是秘密的感情,所以陈秋的笑总是耐人寻味、神秘莫测。如果你去追寻他笑容的意味,那就代表你已经掉入他所编织的网之中。 「剩下的,一会儿吃过饭后才做。今晚留在我那里吧?」 林春的脸发着微热,低如蚊蚋地说:「……我跟我妈说一声,但明晚一定要回去。」 后知后觉的林春可悲地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掉入陈秋的网里。 註一:《棋王》,阿城的作品,亦是作者当年的sba读物。 註二:「画公仔画出肠」,意指人们过分直肠子,把话都说出来,不留一点隐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