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货,一般只有中產才捨得光顾,寻常百姓都去惠康百佳而已。 李旭一掌拍上戴志的后脑,压低声音说:「你要死!在这种地方大叫大嚷,多丑!」四周都是衣着光鲜的中產,甚或是真正的有钱人、阔太太,林春他们四个大男生湿得像「落汤鸡」般,又一进来就叫嚷,惹人侧目。 戴志毫不在乎:「那有什么所谓,这里又没写着『不准喧哗,严禁穷人内进』,我叫叫而已,又没害着人,怕什么?」 「就是、就是怕……」李旭脸也红了,最后气呼呼地别过脸:「总之就不好!我说不出来!」 林春逕自走往citysuper,说:「不是要去逛citysuper吗?光看不买也好,倒想看看那些货品有多贵。而且戴志伟也说的没错,反正保安也没过来骂我们。倒是李旭你应想想,为什么我们去了一个高级的地方后,就不由自主会安静起来,彷彿有钱人都是优雅、高贵、安静的,而穷人则是嘈杂如猪。事实上,那些衣冠楚楚的华丽有钱人,心肠比寻常人更加骯脏,一旦涉及到利益,『反转猪肚就是屎』。一些善良的草根阶层却等同低级、穷、脏乱,难道不是不公平吗?」 陈秋莞尔一笑,拉住林春,低语:「既然你这么看得开,要不我们做个实验吧。」 「……什么实验?」林春总觉得陈秋的笑容不怀好意,可偏偏那副清净的眉眼染着一种顽意,莫名的俏皮讨喜。陈秋笑着说:「我在这里吻你一下,看看四週的人有何反应。」 林春二话不说甩开陈秋的手,一支箭似的飞入citysuper。戴志扯着李旭,莫名地兴奋,一併杀入citysuper。citysuper的特色就是冷——冷气开得异常大,尤其他们刚淋过雨,立时冷得肩膀一缩,林春已打了个喷嚏,可他们几个粗心的男生,哪会像女生一样,每次出街例必带件外套呢?也就只好熬冷了。 惊叹声此起彼落:「哗,十多廿颗车厘子就要卖五六十元」、「超多芝士!全都像老鼠会偷吃的那种芝士,还真有很多洞口」、「看、看!一排巧克力就要四五十元,还有这盒糖……妈的!日本货就这么了不起吗?不过只有十颗,就卖三十元」…… 他们简直像观光客,看到什么事物都觉得新奇,都要大吃一惊——只除了陈秋,比这更贵、更高档次的东西,他一早就见过了。他跟林春说:「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 林春心一跳,觉得自己像小孩子,又似被陈秋包养的情妇,想来平时在陈秋家一文也不用花,更觉不自在,遂说:「用不着。」 「喂,秋秋,是不是听者有份?我又要!!」戴志拿着几碟高级牛肉,涎着脸跟陈秋说。李旭一脸嫌恶:「你又不是林春,谁会买给你。你哪天学得到林春一成的才学,再叫陈秋给你买东西吧。」 这时,林春的眼光飘向一旁——酒柜。上面放着一排排红酒,以及一罐罐啤酒,不论是最低贱的蓝带青岛,或是较高级的比利时啤酒、德国黑啤,一应俱全。他不知不觉走过去,拿起一罐廉价啤酒,一看,酒精含量是3.5%。戴志走过来,笑说:「书kai子喝过啤酒了吗?」 「……还没。」 戴志夺过林春手里的啤酒,拋了拋,说:「好!书kai子有志气,不接受秋秋的小恩小惠,我戴志伟看你有恩于我,就请你喝一罐啤酒!牌子任挑,但价钱不得超过十五元。」 结果,回程时,林春干下人生里其中一件蠢事——就是在车上喝了他的第一罐啤酒。事后晕陶陶的,迷迷糊糊被陈秋拐回独秀居,醒来时穿着陈秋的衣服。陈秋坐在床边,一脸满足的笑容,酷似狡兔,说:「我给你妈拨了个电话,说你突然不舒服,就回了我家休息。」 「不舒服……」林春搥着着沉重的头,一阵头重脚轻的,又倒回床上,掩着眼睛说:「什么休息,倒比原来更累了,君子不应乘人之危,你竟然……」他简直似粤语残片中,那些被人下迷药的女主角。 陈秋嘻嘻低笑:「你竟然将我称为君子?未免太看得起我。但是……偶尔喝喝酒也不错。」说着,他舔舔唇,惹得林春又羞又恼,然后陈秋便出去张罗晚饭。 註一:「吹啊」,用以表示轻佻或不屑,多富挑衅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