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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给我?我不会做蚀本生意的。」陈秋的手愈来愈热,那手掌所抚及之处,亦渐渐热起来,彷彿冷气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掉了。已经分不清谁买下了谁,谁勾引了谁,这也不重要了。

    陈秋问林春,不是之前说过不让他碰吗,气是否都下了;林春答陈秋,气还未完全下,但他没说过他不能碰陈秋。陈秋笑起来有种媚态,或许是源于酒力,他喝了两罐啤酒,林春喝了一罐。陈秋搂着林春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喃:「你想碰我吗?我所对你做过的,你也要对我做一次吗?」

    林春并非不想。不知怎的,这夜的慾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然而他一则怕自己弄不好,会弄伤陈秋,二则又怕使陈秋太累,毕竟明天就放榜。事实上他们应该立刻关灯睡觉,可是林春的言行举止太有煽动性,将两人的慾火都挑起来,理智尤如微尘,原本已虚虚浮浮于空气中,被冷气吹一吹,又吹得愈来愈散,散到看也看不到,抓也抓不住。

    陈秋躺在下方,一条腿曲起来,缠上林春的腰,他化身成妖精,在林春耳边说:「叫我的名字,单叫我一声『秋』。若是肯叫了,我任你处置。」

    「这不是一门蚀本生意吗?」林春笑,帮陈秋脱去他的上衣。两人的皮肤均白,然而林春的白是苍白、缺乏血色的,陈秋的白是泛着如玉的光泽。两种不同的白色交缠,同样修长纤韧的肢体错综重叠穿插,有一种近于蛇的诱惑。是色的诱惑。

    终于,温吞的林春轻叹一声,说来日方长。他日后才知道,陈秋那时早就料定林春不会下手。并不是陈秋认为林春没兴趣做主动那方,而是陈秋深知林春会怜惜他,怕他太累、明天起不了床回校看成绩。

    陈秋得意地翻身,将林春压在身下。手段也十分温柔,做前戏的时间比平时还要久得多。很多人看完av、黄色小说,以为做爱时那在下方的人一定要叫喊得惊天地、泣鬼神,彷彿不叫出声就不爽。但在真实中,亦不一定是那回事。

    林春对于这种事,本身就没太大需求。只是近墨者黑,被陈秋荼毒了一阵子,慢慢学会投入其中并享受。因此,做爱时愈来愈少出神,也很少去思考陈秋每个动作背后的意味,甚或是性对于人类的意义。现在的他觉得意义根本就不重要,性就是性。

    人从中得到快乐,更重要的是,以性去确定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生存于世上的人。夜晚最是寂寞。夜晚是由睡魔主宰的,但不一定人人睡得着。林春有过很多无眠的夜晚,或许是学习压力太大,更多时候却是因为一些难以名状的感情。总觉得若有所失,总觉得生活不应如此平淡,隐隐有点不足,好似遗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每天都笑?为什么有些人的生命如此无聊,每天重复着吃饭、上学放学、去厕所这些事?甚至去到一个地步,这些事的次序几乎天天一样,如同流程表。人人都好似猪,被一个神秘的主人圈在一处又小又脏又乱的地方,吃着不知由谁倒出来的杂粮,吃饱之后打个嗝,又去睡,醒后復吃復睡。

    但陈秋为他带来太多东西。如果说林春所带给陈秋的东西大多是有形的、物质的,那陈秋带给林春的,大多是无形的东西。接触、亲吻、抚慰,都不能以量化方式计算。更抽象的是温柔与粗暴。

    侵入时,温柔;放纵时,粗鲁。揩去林春眼角逸出的水花,温柔;把他的腿打开,深入,粗暴。好似两条长长的毛线,左叠右叠,织成慾望的罗网,叫人无法抽身而出,捕足了他的冷静,扯开了人类温文的皮相,暴露出野兽的本能。慾望的天秤左右摇晃,有时是这边多一点,有时是那边坠下去。他想像两个大男孩坐着摇摇板,你上我下、我上你下……

    林春很少呻吟,陈秋亦不会好似小说里的男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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