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浑身一震,反常的刷白了脸,「梁彦翔,你疯了。快放手!」 他铁了心不放,嘴角的浅浅梨窝在讽刺的笑容里浮现。 「季洁,你没察觉?你其实没有自己嘴上说的那么讨厌我。 第一,你说的话并不是『季洁终于摆脱梁彦翔』,而是『梁彦翔终于远离季洁』,你只是想把我赶走,但不是讨厌我! 第二,你想要我远离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从幼年家庭出事后,就一直认定只要爱你亲近你的人,都会遭遇厄运。」 季洁甩不掉梁彦翔的手,乾脆停止无意义的拉扯,冷冷看着他。 行人在四周流动不休,他却紧握着她,强迫她陪他一起停在斑马线中央。 这一切真是疯狂。 「梁彦翔,放手。你知不知道陈老师为什么只是在自家厨房炒菜时滑倒,居然会严重到开放性骨折?」 更疯狂的是,她竟然可以这么冷静的,对梁彦翔陈述那些发生在自己周边的不可思议事件。 「因为,陈老师前一天跑来我家做家、庭、访、问,发现我一个人住,很热心的坚持要帮我的忙,所以,她跟我独处超过一小时,还、拍、了、我的肩膀,为我打气。」 「季洁,那是巧合!你不愿意接受我,其实是因为你关心我,怕我也遇到厄运,对不对?」 「梁彦翔,你听好:过多的巧合,人们称之为机率,而发生频率高到不可解释的机率,人们就会改称之为,定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放手。」 梁彦翔的眼神里泛着几乎可称为狂热的固执。 「不放!季洁,我要向你证明,那些巧合在我和你身上,不会存在!」 绿色灯志上的小人愈跑愈急。 三秒,两秒,一秒。 绿灯转黄。 一辆抢着在红灯前右转的砂石车打横冒出,僵持在斑马线中心的两人,正好站在砂石车驾驶的视觉死角。 驾驶看见两人时,吓得长按喇叭,但转弯中的车根本不能急煞,否则只有翻覆一途! 叭叭──! 庞大车体疾速逼来。 「退后!」季洁被梁彦翔用力推回人行道。 「梁彦翔!」 骄傲少年的白制服,还有那朵象徵他美好前程的血色胸花,瞬间被砂石车的阴影全部掩盖。 季洁睁大眼看着砂石车的律动,这时的巨型金属车辆车体,在她眼前几乎是慢速播放的一吋吋推进,直到躲避不及的制服男孩,应声倒地。 车轮发出刺得她耳膜剧痛的大幅度振波。 终于,砂石车停下,定格了一片混乱。 行人在尖叫,肇事司机惊恐过度,茫无头绪的呆坐在座位上。 而为什么她还能那么冷静?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季洁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沙,冷漠的走到车头前,对所有围观的民眾张开双臂。 「请让开,保持第一现场完整。」 她甚至可以瞥见,斑马线上散落着梁彦翔刚刚提在手中的手摇饮料塑胶袋,三杯奶茶的封膜全都摔破,正缓缓溢流出甜滋滋的乳褐色液体。 袋子里还有一盒她很喜欢,但梁彦翔一点也不喜欢的,a牌双薄荷巧克力。 然而,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打电话叫救护车,而没有半声尖叫,或掉下哪怕一滴泪。 季洁摘下发圈,再次让乌黑的长发阴森地盖住半张脸,同时拨了市警局的电话。 「喂,我是j。復西路和美合路交叉口发生车祸,尽量派梁队以外的人过来处理……对,出事的是梁队亲属。」 打完电话,没多久后就听到救护车急促得令她耳朵更痛的声音。 帮忙把浑身是血、已呈休克状态的梁彦翔送到急诊室后,她又协助警方做了笔录,季洁踏出医院时天色已晚。 她走得有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