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是叶老翁嘛。”云持几人身后的刘繁见到老翁,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哦?刘县丞,你们怎会在此。”被唤作叶老翁的中年男子,见到有熟人,笑的眼睛更弯了,眯起的眼睛闪着深邃的光,不着痕迹得打量了刘繁这群人。 “介绍下,这是大理寺办差的几位郎君。这位是此次赈灾帮了大忙的岭南商户叶老翁。”刘繁满脸堆笑的相互介绍着,两边人相互拱手示礼。 “这叶老翁可是大善人,出钱出力,帮着县衙重振这受灾后的葫芦镇。哎哟,这粗活您还亲自动手,您这爱民之心,拳拳之情属实让下官敬佩。”刘繁换上一脸愧疚,一边言语又给身后衙役打眼色,让他们加入摘草药队伍中。 “太客气了刘县丞,大水刚过,预防瘟疫的药草供不应求,刚好老身也认得几种,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还可以带带年轻人,两全其美啊。”叶老翁笑呵呵捻着胡须,眼睛亮亮得看着几人。 大理寺众人在县衙也有听说这叶老翁的名声,本是岭南路过江州,却见江州葫芦镇受水灾创伤之重,连忙停下了商队的进程。还发散手上的人脉寻来粮食衣物和药材,配合着新任县令邓可为摆摊施粥,熬煮药材分发百姓,才在疫情大爆发前控制了起来,还自发找来郎中救治中了疫病的百姓。 叶老翁的善举给灾后重建的葫芦镇施以最大的力量,百姓都计划着要为叶老翁立个石碑,传颂叶老翁的善举,还被叶老翁严词拒绝,说是不图任何回报,只不过是自己家乡也遇到过水患,被朝廷帮忙,今天帮着朝廷变相报恩罢了。 “摘药草?唐主簿熟啊,咱们一起去。”章豫呲着大白牙,揽上云持和唐涣英,也加入了摘草药的队伍里。 这半山坡多是温暖潮湿,很是适合药草的生长。人多力量大,也不过多时,就已经摘满所有的箩筐了。 “哎呀,真是谢各位了,已备茶水各位不妨歇一歇。”众年轻人忙活,叶老翁也闲了下来,跟刘繁摊开芦苇席子,搭上小几,煎茶赏起这山中秋色来。 章豫一屁股坐上席子,端起茶瓯就是一个牛饮,惹得唐涣英又是手痒痒想招呼他后脑勺。章豫这次聪明了,一个闪身躲开了巴掌,唐涣英似是来劲了,非要打到这臭猴子不可。章豫见大事不妙,闪身跑进衙役和仆从堆里,唐涣英也追了过去,巴掌扬着,下一秒就要拍在章豫脑袋上。 云持端着茶瓯轻啜着,淡笑看着玩闹的俩人。叶老翁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茶水随着笑声在茶瓯中左右晃荡,恐要溢出。午后的阳光被丛生的树荫挡去大半,斑斑树阴落在这半坡的干草地上,抬头望去,苍穹碧蓝树影如金花般绽放,好一派秋景。 “听闻朝廷秘密派了心腹前来协助赈灾,没想到竟然是林丞相,没尽早向您行礼,实属抱歉。”云持放下茶瓯,不露声色的低头示礼,唇边带笑眼睛微眯,眼神却是毫无顾忌地直盯老人。 叶老翁听及此,眼神一扫云持,脸上笑意不减:“哈!本老翁今日不过是一介普通商户罢了。” “经黄明一事,百姓正是不信朝廷的时候,贸然插手赈灾还恐怕起反作用。先生借商户之名行赈灾之实,还很好将朝廷所做带进民心,真真是好智慧。林公为民辛劳,学生佩服。” 云持淡笑着拱手向叶老翁表示敬意,老人放下茶瓯,眼神锐利地打量着云持。即使是坐在芦苇席上,云持依然是挺直腰背,仪态端庄,自然得仿佛浑然天成。深绿色的官服即使是奔波了一天,也不见褶皱和沾染灰尘,好一副静世芳华模样。 “老夫不过是取叶于林,回到百姓中罢了。不过老夫很是好奇,以你官阶,应该没见过我才是,你又如何得知我是谁呢。”当朝左丞相林衔青收敛神情,表情肃然,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两眼似是豹子般紧盯着眼前男子。 “原是没想到的,但先生您生气时习惯拧扳指这个习惯,学生是记着的。再而且这水头极好的黄龙玉,若不是御赐,学生也难以确认。”云持轻垂眸色,并未直视林衔青,表情和语气皆是顺和,身形却依然挺直不露惧色。 “哈哈哈哈,看来是我这扳指暴露了。”凝重的气息,以林衔青的大笑结束,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扳指,抬眼望向云持道:“本官虽没见过你,但是本官知道你是谁。你是云持。老夫也是大理寺卿升上来的,本官听闻有一寺丞观察入微,有见微知着的能力,依老夫所看必定就是你了。” “先生好智慧,学生在大理寺也多听闻林公的断案英明之处,对林公多是佩服。” 林衔青听闻又看了眼眼前和煦微笑的男子,嘴角带笑举起茶瓯示意招呼,便不再言语。 衙役和章豫他们依然在打闹着,本是劳作的午后,突然变成了赏秋宴一般。树杈上的小鸟儿的着底下的人儿,山风刮过,引得啾啾鸟叫声。 透过茶烟袅袅,看向这满山秋色,深幽的山谷内,寒鸦自丛中低飞而过,留下一声声嘶哑的鸣叫。秋叶簌簌下落,铺就一层黄红错落的地毯,落寞的山景,却与人群的欢声笑语截然相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