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孙祁主动与他结盟开始,应冀就觉得有些古怪。 很明显孙祁对他抱有一定的敌意,甚至他估摸着私底下那厮没少揣弄孙粲与自己和离,孙祁看不上应冀倒也没什么,左右那位小郎君年少成名,被周边的人们追捧惯了,眼里自然是装不几人的。可偏偏他提出要与应冀结盟助他完成大业。 这就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 还有,孙祁才智过人是不假,可在一些事情上倒有些半仙的模样,料事如神,未雨绸缪,便是郭姚二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做到。 更想不通的便是原本对他爱搭不理,看也不屑看一眼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转性愿意帮他了呢?还有,孙祁又是如何知道他装痴一事的…… 几次相处,孙祁的性子倒是摸出点门道,典型的随性而为,不喜处理俗事,和那韦家的一个德行,不过是少只鹅罢了。 “滚进来吧,若是冻死了只怕你阿耶还要怪罪我!”屋门突然被推开,里头明亮的光霎时洒满在石阶上,应冀瞧见孙粲冷着脸抱手站着,看样子气倒是消了些。 “你在里头喊一声便是了,何须自个儿出来呢。”他起身上前刚碰着她的手便被打开,那孙粲木着脸自顾自地往里屋去,背影纤细挺直,腰身上系着的玉佩与旁的配饰碰撞在一次叮当作响,应冀咧着嘴在后头喊道:“你要是心疼我便直说嘛,我又不会笑你,外头这样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忍——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成吗?” 守岁向来磨人,应冀兴冲冲地捡了本书凑到孙粲边上欲要给她解闷,那靠在软榻上的美人云鬓半绾,身旁伏着婢子为她捶腿,只是她实在太瘦,掩在裙中的腿仿佛一个用力便能折断。那婢子屏着气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慎弄疼了她,当然,若是弄疼了孙粲,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下去吧!”那婢子听见孙粲发声,不禁舒了口气,眉眼间都带着喜悦,行礼退下。 屋内再次只剩下夫妇二人,应冀舔了舔发干的唇,翻了一页便要念,那孙粲微微抬手遮住了那页的内容,莹白的手指便映入他的眼内,“哟,我一个孙家的弃子哪里使唤得了你魏国公啊!” 应冀拧眉道:“好好说话,什么弃子不弃子的,听得叫人糊涂。” 孙粲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你这样聪明哪里听不懂我说的话呀,你应冀是谁啊,啊呀——瞧我这嘴,我该称您!您的阿姊是中宫皇后,若无意外,日后称帝的太子还得称您一声阿舅,您身份如此尊贵,我哪里敢要您屈身念书啊,若是惹您一个不乐意,哪天瞧我犯了旧疾,悄悄弄死我——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应冀听得心里登时便冒了火,可一瞧见她苍白的面色,叹气道:“你有气尽管撒出来便罢了,要骂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