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望尽落日天涯。 唇缓缓开闔,轻喃着:「佇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这是柳永的词,道尽他此刻的愁情。 每当他感到心情烦闷时,就会来北院沉淀一下思绪和心情。 这里是他的父亲──轩辕毋纵在他十岁那年为他建造的院落。 还记得落成那一年,父亲对他说:冽儿啊,这座院落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以后只要你感到心烦意乱时,就来这儿,它会像爹一样的指引你,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就因为爹的这一句话,让他只要有解不开的难题时,就来这里思考答案。 他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但他知道这座北院不是象徵雄伟傲然,而是他爹的精神。 所以,他从不让任何人进入,因为,这是他对已逝的父亲的尊敬。 已经傍晚时分了,而他却还在思考着,思考着该怎么决定对李怀香的处置。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他根本就不用再思考什么,就像破石所说的,按轩辕堡的律条处置就行了,用不着想太多。 但是,不是他要想太多,是他的心让他不得不想多那么一点。 李怀香该不该处置? 该! 她该不该受杖刑? 也该! 但这么做,真的是他的所愿了吗? 不是,他很明白、很清楚的知道不是。 那么,他心中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这个答案又何必想呢?他要的不过就是她的人好好的,没有一点伤,不受半点罚,整个人完整无缺,没有损伤。 这就是答案了,他还想什么?又何必再想什么? 早在知道她是内应的那一刻,他就已放了她,已经不想再对她追究了,否则,他当时又为什么会心痛? 答案已不言而喻,轩辕冽至此才真正明白。 掌灯了,轩辕冽走出北院来到断尘居,他没有穿过长廊进到里面,只是透着远远的灯火看着远远的李怀香的一举一动。 她的身影依旧在那张桌案前,她的头依旧是低着,还有她的手也依旧不停地在动着。 这些日子以来,他没回房睡,但他都会这样站得远远地望着她。 他从来不知道她会雕刻,一直到那日他们二人闹翻后,他才知道她会雕刻。 因为,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雕刻。 轩辕冽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 埋首于桌前的李怀香直觉地抬起头看向门外,但门外除了漆黑就还是漆黑了。 是她的错觉吧?不可能有人站在那里看她的。 头再次低下,再次雕刻的动作。 风起了,轩辕冽的身影挺立在风中,不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