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的正中央。 我握紧胖葵的枪,但却没有将枪举起,指向他。 彷彿听到我的动静,他缓缓的回过头。 「回去,」眼睛还是那样淡定不起波澜,他的声音在寧静的夜里格外清冷:「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回去? 最终,只跟我说这么一句吗?回去? 对啊,我跟来干嘛呢? 站在警员的立场,我应该要拿枪对准他,告诉他把武器放下把手举高把证物交出来跟我乖乖回警局。从我个人的角度,我真想要给他一拳,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将这一切该死的事件结束,结束,真正的结束。我应该要做这个做那个然后达到这样或那样的结果然后我继续应该这样做那样做这样那样… 但事情彷彿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往自己希望的方向走,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偏离自己的期冀。难道我要逮捕他吗?还是我该眼睁睁的放他走? 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刚刚一路上一直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不要去想,不要去思考…现在面对闷油瓶,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像沸腾起来似的,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千言万语在心底,我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太多、太多的事情、情绪、想法和衝突,我很累,我很生气,我很难过,我很烦躁,我很麻痺,我很混乱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真的累了我好累,够了好不好,真的够了,不要再继续了,我不玩了,结束了,好不好… 很用力很用力的,我将手上的枪高高举起,狠狠摔到地面。在柔软的草地上,枪身弹了弹,消失在远处。 我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该怎么做? 累了,走不动了。 想不出来了。 「不要这样,吴邪,」闷油瓶别过脸去,不再看我:「你赶快走。」 为什么要我离开呢?我不懂。 如果是怕我死亡的话,那你就想太多了。我从来不曾畏惧死亡,相反的,我一直一直都… 「我叫你赶快走,你听不懂吗?」 最后那句话,是用尽全力嘶吼出来的。闷油瓶猛然抬起头,右臂一挥,白衣女子凭空出现,背对着我,她双手不自然的向后,反转,如钢钳一般扣住我的肩头,我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用力朝后推了好远,粗暴的钉在一旁的墙上。 可我千真万确的看见,在闷油瓶召唤式神的那一剎那,他所露出的神情。 寂寞,痛苦,无以名状的悲凉。 嘴唇稍稍动了动,他说,浮生若梦吶,吴邪… 月亮从云端探出头,冰凉的光芒落在草地上,很是寒冷。 「把武器放下,混蛋,然后乖乖的将属于警局的东西还来。」 胖葵从我刚刚追来的巷子衝出,手上的枪瞄准闷油瓶,带着坚决的神情,她不可一世的喊道。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应。 胖葵毫不考虑,直接朝闷油瓶开枪,闷油瓶云淡风清的挥了两下,乌金古刀像闪电一般打落破风而来的子弹。 「这东西不是你能追的。」闷油瓶冷冷的说道,不知道是对着胖葵,抑或是对着我。 「好笑,」胖葵哼了一声,毫不在意:「给我还来,很快整个警局的人都会赶到,你逃不掉的。」 话音未落,胖葵就飞身跃起,探出手要夺回布包。我出声欲阻,却慢了一步,只见闷油瓶朝后一仰欲躲,可是动作却彆扭的煞住,勉勉强强的朝一旁打了个滚。 「砰───!」 我很确定那一枪不是胖葵开的。 有人在黑暗中放暗枪!如果闷油瓶没有朝一旁避开,那颗子弹说不准会打中他的脑门! 不过也正是因为闷油瓶躲开了,让胖葵有机可趁,她伸出手,抓住布包,用力的一扯,可闷油瓶也握的死紧,不肯松手,两人猛力拉扯之下,布包嘶啦一声被扯了开来,圆圆的头颅落在地上,一滚一滚的远离。 「糟糕。」 闷油瓶一下变了脸色,这几天来我们一同遇过无数凶险的事情,我从来没看过他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神情这般动摇过。 「别碰!」闷油瓶厉声喝道,可胖葵哪里听他的?她朝前一扑,想要抢在闷油瓶之前夺回证物。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