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某处,状似沉思,却又似乎只是无法承受太复杂的思考向度。 在这里的时间移动的很缓慢,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许许多多的生命在此一天天的凋零,然后被遗忘,彷彿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似的。 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落得如此下场呢? 我敛眸想了一想,不禁觉得有点悲哀,然而我的伤感并没有太久,因为此刻走廊出现了里晴的身影。 我立即将身体藏在廊柱后面,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里晴并非一个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我瞇眼打量起那个女人,她的轮廓很深隧,皮肤白晰到一种病态的地步,头上带了一顶毛帽,颈间一片光滑,没有一丝落发的痕跡。 她的脸蛋虽出眾,但表情一如在中庭里的病人,死板且冷漠,彷彿只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 里晴缓缓地推着她的轮椅到中庭,然后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注视她的表情是如此令人心碎的温柔。 他的嘴动了动,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我站的远无法细听,只见里晴一直说着,那女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 突然间,我羡慕起那女人能得到里晴完全的注意力,甚至希望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是我。 里晴与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係呢? 我很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却又下意识的抗拒知道这一切,心里的酸涩与矛盾在在彰显着我的沦陷有多深。 「小姐。」 感觉肩膀被拍了拍,我回头一看,又是那带着职业笑容的李小姐。 「也让您在这参观一段时间了,不晓得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大问题倒是没有,我想会到这里的人,应该都是生活无法自理,需要人特别照顾的对吧。」 「是阿,所以我们提供了一个安全且温馨的休养环境,让病人在这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李小姐笑道。 「你们的看护里也有男人吗?」 「不,我们都是女性看护,虽然也有男性员工,但大多是属于行政上的。」 「所以,中庭里的那个男人并不是看护囉?」我状似随意的问道。 「喔,你是说万先生吗?他不是我们的员工,但倒是这里的常客,常来探望梁小姐。」 「这样啊,那……他们是什么关係?」我悄悄的吸了一口气,静待李小姐的答案。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万先生没跟我们说过,但我想应该是他女朋友吧,不然也不会探望得这么勤,五年来不管刮风下雨从不间断,而且每次见面总是会带一束花来,可真有心。」 听着李小姐的描述,我的心情低盪到了谷底,胸口滞闷的感觉愈是加遽,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密密麻麻的刺痛了我的心。 「不过啊……唉……」李小姐叹了一口气「只能说是上天捉弄人吧,这个梁小姐五年来都没有好转的跡象,恐怕一辈子就这样了。」 「她得了什么病?」 「她是个植物人。」李小姐叹道。 听到答案的当下,我心里的感受五味杂陈。 一个不能动、不能说、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人,却能被如此重视与呵护着,反观我却仍是孤单的一个人,那么我和她究竟是谁比较悲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