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人擦着冷汗一路小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车窗,周游眼皮都没抬,直接吩咐:“开车。” 前排司机启动车子,谢衍趴在周游怀里,看着单向玻璃外厂长赔着的笑脸,隐约还能听见他正“一少”、“市长”混着喊。 她蹭了蹭,贴着周游的侧脸看向后车窗。厂长又徒劳地追了几步,让谢衍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口型。 确实是“一少”。 离得越来越远,看不清了。谢衍想再确认下,稍稍直起身,却被周游按住后腰,硬生生压回了他身上。 于是谢衍不挣扎了,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你知道我在这。”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她听到那声“一少”就知道了。 周家因为家风原因,不怎么让家里做事的喊少爷、老爷这类旧式称呼,但是并不阻拦外人怎么喊他们,也因为并不讲究这类称谓,所以外界对他家子弟的称呼也很混乱。比如对周游,有叫一少的,也有叫五少的——一少是按照他爸那边的单独辈分,周伯铮就他一个儿子;五少则是按照他家的序齿,他们家男孩儿女孩儿分开列序,周游就是这一辈第五个儿子,也是最小的儿子。 比如说湖南省党史办公室主任纪春秋曾经是周游二叔的执笔秘书,在京见到了周游就习惯叫他五少,而周伯铮的副官,以及澜水市周游母亲家那边的亲戚,更常称呼周游一少。 关系再远一点,就是喊少爷。 显然,“一少”是个门槛相对高的称呼,不是谁都能喊的。更说明了能这样称呼周游的人和周游家关系的不一般。 谢衍没觉得自己能瞒过周游,但是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找到。 她被这铺天盖地的关系网遮得有点颓。 “衍衍,你应该乖一点。”周游的手隔着头发,按在了谢衍的后脖颈上,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具体的喜怒,但是谢衍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谢衍闷闷地问:“你今天不是该在南京吗?” 周游冷笑一声。 谢衍不吭声了。 酒厂的办公大楼前阵势吓人,但严格来讲不是周游特意带这么多人堵谢衍。他下午确实有事,高新区有个和政府合作的项目今天启动,他从新区赶过去的路上绕了一个大圈来这边,一直等到谢衍出来。 他板着脸说:“你自己跟外婆打电话,说已经回来了。” 车前座还有司机,周游还得勉强维持着平静,他过度愤怒的时候,脸上会泛上血气,嘴唇也比往日更红。贴着他脸颊的谢衍转头看了眼他,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 周游慢慢抬眼看她。 透过眼镜片,谢衍看着他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抬眼时双眼皮的弧度舒展,像打开了一把小扇子。 “我现在就打。”谢衍说。 一听谢衍临时有事回澜水,外婆立马表示走的好,终于不会有人扰她清净了。 谢衍一直趴在周游身上,周游也不推她,直到到会展中心了周游要下车,谢衍才慢腾腾挪开位置。 周游穿好外套刚下车,就有人围了上来。他之前就吩咐过司机把谢衍带去会场,身后车子开走,他和几位同志向大门口走去。 没几个人发现他其实心情很不好。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是不可取的,他甚至在聊天的过程中笑了几声。沉如释书记来的早,等他到现在,两人一起去和到场的企业领导寒暄。 有几个刚来的加入了谈话,周游看见了之前找政府谈合作的外企生物制药分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