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月我的小药庐就在苗疆名声大作,起初人们还不敢来这个看上去重兵把守的王宫门口的药庐,后来有了几个胆大的来看病,不出多久我的药庐已然是门庭若市。 不过我的账房先生最近开始愁眉苦脸,据账房先生的哥哥讲,大莫的莫青舲听说他冰雪聪明的弟弟疾病痊愈,活蹦乱跳,就送了门亲事过来。如今那美丽的公主正在千里迢迢十万火急的要扑进他的怀抱。 子窟说,如今大莫国内的金央起义已经闹得十分厉害,他大概是想借着这次婚事稳定住苗疆。 子窟没有拒绝,若与已经坐稳了脚跟的莫青舲对抗,苗疆必定伤亡惨重,如今莫青舲主动和亲意味着苗疆已经和大莫平起平坐,这样子窟也算是没费一兵一卒的赚了。 可是灵优又变成了闹脾气的孩子,死活不要娶那个据传说如花似玉的公主。子窟就劝他,公主娶过来摆着就成,你继续去陪着你的鲤伴去做你的账房先生,你天天和谁睡莫青舲是不会知道的。 我听得心惊肉跳,天天和灵优一起掰着手指头数着公主驾临的日子,灵优是算着还剩几天好日子,我则是准备要趁着这个机会从苗疆跑出去。 若是趁乱逃走先去一趟华素江,庄老先生的故居,然后向西走,离开苗疆,远离大莫,越远越好。 主意打定,一个月后和亲公主抵达苗疆。苗王宫自是张灯结彩,一派热闹,苗民自是满心欢喜,他们心中小小的王弟,为了族人承受诅咒的勇敢的王弟要迎娶一位美丽的大莫公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灵优天还没亮就被侍卫抓去梳洗,我则是早就收拾好了行李,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打探,寻找一个逃跑的好时机。 在我打点好的小厮来接我的时候我正满怀欣喜的抱着包裹坐在木楼边,双脚摇晃的荡在外边,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舞乐声和人群的喧嚣声。 按照早就计划好的路线曲折潜行,绕过苗子窟的正殿,穿过迎亲的人群,进入一条幽深的的竹林小径,一辆载货的马车停在深处。 我快步上前,几个小厮看到我打开货车上一口不起眼的木箱子,我二话不说迈进箱子蜷缩起身子,箱盖重重的关上。 箱子的底部留了一个供我换气的小孔,拇指粗细,箱子合上后,这个小孔透进来的光线变成了唯一的光源,我听到外面运货的人交谈了几声,用的是我不懂的苗家土话,随后马车就开始移动,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马车的运动,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苗疆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左侧心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开始是隐忍的,后来这疼痛开始逐渐的扩大,向四肢百骸开始蔓延。困意全无,我必须用尽全部力气去抵御铺天盖地的疼痛,这是怎么回事……我捂住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又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已经停止了运动,我所在的箱子似是被搬到了什么地方,安定了下来,箱子被搬到了平地,光线一下子就消失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漆黑,过了几分钟,很奇怪的居然没有人来替我打开箱子,我深处因疼痛而颤抖的手,推了推箱子的盖,纹丝不动,贴着箱壁能听到锁子晃动的声音。 该死!谁把箱子锁上了! 我蜷着身子,麻木僵硬的身体因疼痛微微颤抖,恐惧膝上心头,一片漆黑中,无数念头闪过脑海,就在我感到因通气不畅有些氧气不足的时候,疼痛开始缓缓地消退了,很快身体竟然微微发热,一种躁动的感觉传遍全身。 我扭曲着身子,抱紧双肩,这种感觉我知道是什么。莫青舲给我吃过,是媚药的感觉…… 就在我因为缺氧和身体有些意识迷离的时候,箱子的盖终于打开了。 有一双大手将我麻木滚烫的身体从中捞了出来,我赶紧打张开嘴巴,去呼吸微凉的新鲜空气,费力的张开潮湿的眼睛,对上的是苗子窟的阴冷的眸子,身后是他的寝宫。 “又要走?”他的声音冷冽如霜。 我低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被那帮侍从给背叛了,我自嘲,这个完全把君主当做神明来崇拜的传统部族怎么会像是大莫一样,因为一点钱就会被收买。 我被放到桌子上,我微微摇晃了一下,用手勉强撑住了桌面,没有倒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