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某人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把伞。 林惊墨嘴角的笑意凝住,心里像涨潮般起起落落,暗礁露出又被盖住,一下满一下空。 他们的视线缠在一起,跟外面的湿气一样浓厚,林惊墨的唇被这湿气沁地发红,她脑子里有点乱,反正不怎么理智,因为她听见自己说:“您不用送那位老师吗?” 她说完,就后悔地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句话实在太糟糕了。 “有人送她。”周砚征平静地陈述事实,看着她被冷空气吹拂地愈发苍白的脸,丝毫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对劲,他只是在想,不知自己在这里把外套脱下来给她,会不会造成麻烦。 林惊墨避开了他的目光,也有点想避开他羽翼一样投下来的影子,心中庆幸他没往别处想,身子一歪,周砚征却把伞塞到她手里。 林惊墨低头看去,纯黑的伞,手柄也是哑光黑色,是他刚才用的那把。 从他这个角度,林惊墨微微低垂的额,丰盈的脸颊,透着些许的稚气,想起她原本打算举着包徒劳避雨的打算,周砚征就感到心里轻盈而愉快。 然而他并不能沉溺于这种心情,此处人来人往,或许现在,就有什么人躲在暗处好奇地窥探。 在林惊墨反应过来之前,周砚征已重新回到雨幕中。 他撑起的新伞,有着俗气的蓝色格纹,伞骨也不怎么牢固,被风吹地东倒西歪,便利店里最常见的那一种,让他的身影看起来不那么潇洒自如。 林惊墨的指尖摩挲手中雨伞的手柄,沙沙的质感,指腹碾过去,有点痒。 …… 回到家,林惊墨把雨伞拿去阳台撑开晾干。 还不到四点,天已经黑地宛如入夜。 林惊墨把灯全打开,又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手机上有两个语音未接通。 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唐天与打来的。 除了这两个语音,他还发了文字信息问她在哪。 什么事这么急。 林惊墨回了过去。 对方立马接通,但他打开了视频,屏幕里花了一阵,须臾,才对上焦。 “看到没有!” 镜头外,唐天与大喊。 屏幕里,太阳粒子束跟宇宙里漂浮的尘埃在大气层碰撞,于是,璀璨的绿色极光与转瞬即逝的流星雨相遇。 信号大约不怎么好,视频画面断断续续。 但宇宙好大,烟波浩渺。 林惊墨激动的点头,才发现唐天与看不见,她大声地回道:“看到了。” 唐天与飞速地在视频中冒了个头,又将画面让给整片星空,直到这场流星雨过去。 他没关视频,拿着手机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帐篷睡袋里,林惊墨看到帐篷顶,不由得问:“柏林也能看到极光吗?” 唐天与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答非所问:“我看看你。” 林惊墨只好打开摄像。 “我现在在芬兰。”唐天与仰躺进睡袋。 从柏林坐飞机到芬兰,又熬了几个小时,一路奔至这场流星雨的最佳观赏视角,正赶上极光。 虽然是为了给林惊墨拍流星雨,但这种浩瀚无垠的美丽,同样也深深地震撼了他。 “下次,我们一起来看。”他一点不困,感觉摄像头变形,折损了林惊墨的美丽,疑心她不能收获同样的震撼。 林惊墨见他眼睛熬地通红,想了想,才道:“不要,我要跟你去你没去过的地方。” 唐天与来了点兴趣:“为什么?” 林惊墨一笑:“不告诉你。” 她模样俏皮又可爱,唐天与没有被拒绝的生气,但很有种把她从视频里拽出来打屁股的冲动。 “你就欠我收拾。” 他薄唇吐出几个字,目光似乎要穿透屏幕灼伤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