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阿椿,薰捏了捏鼻子,「没事,阿椿姊,我们先往善光寺的方向找吧?」 「只有你知道乌鸦往哪个方向去,从哪开始找都好!」 薰于是偕同阿椿在外头绕了南町一圈,甚至连对岸的小木川町都查访过,但要找一隻普通的乌鸦谈何容易?正当她们无功而返,吾郎大爷与太一已经早她们一步先回到了番屋,等着她们的除了冷掉但仍然香甜的番薯,炭炉里也已煮着加了鱼乾的味噌汤;时节已至深秋,外头天色也暗得越来越快,吾郎看见她们从外头回来,只是问候几句阿椿家里的事,对薰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吧?快来喝个热汤」,其他针对方才的奚落一概不提,令薰好生过意不去。 太一嚼着番薯,只对阿椿淡淡说了声谢,态度倒是显得疏离了;薰正想质问调查发展,孰料吾郎早一步先开了口。 「尸体找着了。」吾郎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口吻凝重地宣布。「确实是久贺屋的老闆娘。」话语一出,两个比肩而坐的年轻姑娘相互对望,反而是年纪较长的阿双怪叫一声,差点没折下两块番薯糊住耳洞,来个不听为净。 「死因呢?」问话的是阿椿。 「淹死的,办事处的大爷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尸体,就在靠近善光寺那儿的墩高桥。」吾郎替同样好奇的薰释疑。「好在现在是秋季,小木川水流不是很湍急,要不然可能就这样直接流进海里去了。」 换薰问道:「其他夫人怎么说?」 「说久贺屋老闆娘不知为何,突然像发狂似的大吼大叫,她们三人试着阻拦,身上多少都掛了彩,最后是老闆娘隻身跑出船屋,跌进小木川里的。」吾郎喝了一口味噌汤。嘴角微微勾起讥讽的笑,「不过这种说法岂不奇怪?哪有人突然就像中了邪一般直接往河里跳的。」 「所以大爷们不相信这说法嘍?」 「倒也不是全然不信;船屋里确实凌乱,她们几人身上也都有抓伤,其中旧衣铺的老闆娘袖口甚至裂了好大一洞,但重点在于她们究竟上船做什么?」小木川两旁的景色可没啥好看。 「关于这一点,薰倒是有不同见解。」阿椿笑着对吾郎说道,而喝着汤的他不着痕跡的挑起眉头。 「是吗?」他微微瞄了太一一眼,而后者正专心致志的剥着阿椿带来的番薯。「再说下去我看阿双都要反胃了,我们适可而止吧,等吃饱了再谈。」 「我什么都没听见。」阿双闷闷地说,换来太一以外的三人一阵笑声。 吃饱后,阿椿自告奋勇替阿双收拾桌子,薰则趁太一离开的空档向吾郎报告乌鸦所透漏的消息。 「这就是你之所以跌进川里的原因吧?」吾郎恍然大悟的击掌,而薰则是低着头不发一语,一张小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就合理得多了,尤其她们抽得很可能不是平常的菸……」 「会不会是鸦片之类的……」薰推测着道,末了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吾郎眼睛却是亮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在船型屋里发生的真相,或许真如你所言。」 船型屋足够隐蔽,只要买通船夫即可在江上过足癮头,而吸了鸦片烟身子不听使唤,或许就是这样而跌入江中,其他三人担心事跡败露,于是连同菸桿等物全都丢进小木川里,接着再避重就轻的告诉大爷们久贺屋的老闆娘突然发狂坠河云云,确实是极为合理的推论! 「咱们这回如果能藉此掌握关键证据,又是薰帮上了大忙!」 如今当务之急,果然就是尽力追查出几位夫人鸦片的来源,又是否真有吸鸦片的习惯?如果得以证明,整件事情距离水落石出,恐怕也就不远了! 「总是不能白白让大爷成了町办事处的笑柄啊。」薰捏着鼻子笑道。 别放在心上,总之你是立了大功。吾郎温声安慰道,「你今天辛苦了,早点歇息吧?我担心你万一因此受寒,那可就不好了。」 这个时节的天气变化多端,感冒了就很不容易好。即便薰很想再多了解一些细节,不过还是只能就此打住。 「那我去休息了。」她起身,回头时忍住不让吾郎听见她轻咳出声。太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你没事吧?」他看起来还是很关心她的样子;薰摇摇头,他只是淡淡地补上一句。「床都铺好了,赶快休息。」 她惊讶地盯着他,不料太一只是从容越过她身边,动手收拾起炭炉;吾郎大爷与他搭了几句,薰插不上话,只得轻轻地对着他的背影道声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