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了声,“命真大。” 祁钦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嘴唇的死皮生涩地摩擦两下,聂峥顺手拿起柜上的棉签蘸了水,往他嘴唇上抹了几下。 “还有谁来过,这都现成的,”聂峥说完顿了顿,“哦你刚醒。” 祁钦始终没有开口,聂峥顺着他的视线扫视一遍四周:“你看哪儿呢?找什么?” 祁钦轻微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下场惨烈的机车,他试着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掉下干燥木块的碎屑。 “你的车,我会赔。” “你拿什么赔?”聂峥面露哂笑,很快又说,“用不着,我爸要知道你帮我把车干了,说不定还想给你打钱,不过可惜了……” 他说半分留半分,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祁钦的脸,转身拿上手机,指了指房间:“给你换了单人间,好好养着吧,你朋友,那个叫石闯的——是叫石闯吧,他过会儿就来。” 富二代大少爷意料之外的好心,不仅没叫他赔车赔钱,甚至包揽了医药费,说是也有他的原因,如果不是他让祁钦给车送回去,也没这档子事。 祁钦并不如释重负,他不喜欢亏欠,同样不觉得他真那么好心。 果然聂峥离开前说:“好了,确认你活着就行。钱是不用你还,以后自然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到时候你得记得,今天欠我一次。” 人一走,房间就显得空荡了。 祁钦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样貌,但他还记得她的眼泪,她的声音。 祁钦喉结滚动一下,喉间撕扯出钝钝的疼。 “07331……” 无人应答。 - 石闯傍晚就大包小包地来了,屁股后头还跟了两个人。 江谒罕见地步子走得不那么温吞,快步到祁钦床前,还没说话,就有人比他更快地开口了。 “怎么样啊?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不行,医生在哪儿我去问问!”女人念叨完一串话不带个停顿,又颇心疼地将祁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了。 石闯站到女人刚刚在的位置,挠了挠脸说:“黎涓刚好来店里,听见你出事就也跟过来了。” 祁钦“嗯”了声。 江谒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看过床尾卡。 “叁级护理,还行,受的伤比我想的轻,”江谒说,“上头写了饮食忌口,我发群里了。” 石闯连声几个ok。 等他出去打水,江谒懒洋洋倚着沙发扶手,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事故是意外,还是你故意的。” 祁钦垂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片阴影,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意外。”他说。 “哦,”江谒说,“最好是。” 一时无言,黎涓的再次到来打破僵硬的气氛。 她顶着一头红色的头发,穿一条暗色的酒红连衣裙,外头披着件短外搭,她像团火似的烧到祁钦旁边。 她似乎还心有余悸,抚着心口道:“吓死我了!医生说你特别幸运,都这样了居然没多大事,基本都是皮外伤……就是刚送过来的时候可能因为一下冲击太大才昏迷了,检查过了没问题,慢慢恢复就好了,多养养。” “嗯。” 黎涓给他掖了掖被角,随口道:“以后就别骑……以后注意安全。” 祁钦缓缓点头。 “对了,”黎涓接过石闯拿回来的水瓶,给祁钦倒了杯热水,随口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