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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婚后二三事 下


静静叙述:「怀孕的时候还没这么想,可进医院到小子瓜瓜落地,竟然可以把我自己搞到这个地步。我还以为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可却这么痛……书涵,我明明跟自己说,忘了他就能解脱了,还是忘不了……」她抬手覆盖住自己的双眼,低低泣鸣:「我忘不了,你教教我怎么把他忘记?我怎么会这么白痴,以为自己可以失去他……」

    那一夜,想掩饰却倾洩而出的哭声,断断续续回响客厅。她的哭法不是放肆,而是隐忍的压抑,闷得像心脏压着大石,最深沉的想念日復一日,层层堆叠直至溃堤,破碎地汹涌而至。

    可那只是一闪即逝的脆弱,无论是產后贺尔蒙影响,抑或是崩塌的情感,杨书涵再也没见过姊姊失态的一面,而她不晓得,这一幕却成了杨安乔最常反覆轮回的恶梦。

    梦里白昼黑夜交叠,她泪洒衣襟,在朦胧稀薄的高山上抱着初生的婴孩,看着他转身就走,任她再如何掏尽心肺诉尽衷情,他仍是一瞬间消失于黑夜里深邃的空洞幻影。

    连手中的体温都粉碎成点点星宸。

    只馀她失声痛哭,像被人从胸口血淋淋地挖出挚情烈爱,痛得肝肠尽碎。

    直到那之后,她才明白自己爱他能爱得这么深。

    已许久没踏进那场梦境,今夜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温旧梦。从过往回忆满身冷汗醒来,眼角犹有泪痕。聂暘被她的动作惊醒,睡眼惺忪中想点灯照亮一室晦暗,被她按住手上的动作。

    「没事,做了个恶梦。」她将脸颊熨贴在他背上,轻轻地濡湿了他的衣衫。

    聂暘没察觉这点小潮湿,依旧睏意浓重:「有我在你身边还做恶梦,是梦到甚么了?」

    她柔柔地笑:「梦到你又骗我,让我生气了。」

    「恩……这有可能……」

    连这种时候还记得他一页辉煌的唬烂史,而且没有痛改前非的打算。她带点嗔怨地盯着他削瘦又坚韧的后背,眼里却逐渐泛出一层水光,在投射进的银白月光里静静波动。

    她说:「睡吧,不会再做恶梦了。明天你还有课呢。」

    直到聂暘又睡熟,她才轻手轻脚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掩盖从手指细缝奔泻而出的泪水。静寂得叫人分毫不察。

    伤痕已结疤,被撩动着来提醒曾有的失去。她只是想掉眼泪,感恩或是懺悔都无所谓。她只是要提醒自己,这个错误差点让她陷入人生的泥沼,失去最重要的人。

    幸好,她还有重来的机会,还能牵他的手。

    她已别无所求。

    一年后她大汗淋漓地在医院生產。这次聂暘歷经了她初期害喜、中期食慾大开、后期频频抽筋和耻骨大痛的孕期,对她称不上呵护备至,但也是想办法满足她所有要求,尤其是她吐了三个月完全没食慾,已是面黄肌瘦,某天突然开口说想吃一个城市外的小吃,他马上开车带着她飞奔过去。

    从她阵痛时略显心焦,仍想着已是第二胎应该游刃有馀的他,悠间从容的表情也在杨安乔越来越扭曲的脸色中一点一滴瓦解。在她为阵痛而承受不住低低呻吟出声时,唯一能做的只是让她紧抓住手臂,凶狠的力道种下点点瘀青,而他却浑然不觉。

    「乔,叫出来。」他心疼地轻语一句,声音乾涩。

    她却摇头:「等一下就好了,再等一下……」

    第二胎来不及打无痛分娩,活生生痛了四小时她被送进產房,產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聂暘将女儿初来人世的五官看了个深刻,便片刻不离地守着她。

    当晚她累得快失去意识时,隐约感觉得到头发温柔的抚触,男人沙哑的嗓音说:「让你受苦了……」似乎在压抑些甚么,又说:「当年让你自己一个……」

    从那晚之后,她正式诀别那个恶梦,堕入有他的甜甜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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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结局想了我一个月(汗),我有想过欢乐地收,不过有点不过癮,决定把乔乔女主的梦境写出来,分开的头几年都一直做那个梦。

    有欢乐也很温馨(?),算有头有尾,我总算可以跟他们说再见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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