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没完没了的废话,和乐融融地整理了餐桌,最后离开店里时甚至没说声再见,就像晚上叫个外卖还要续摊一样。 孙彻和澄澄沿着学校围墙,走在通往捷运的红砖道上,围墙边种满了高耸的木棉树,周而復始,景色依旧, 每年春天时,树梢陆续开出火红饱满的花朵,随着时序走到驪歌轻唱的季节,浓密绿叶随风摇摆,一朵朵红花随即结出蒴果,待果实成熟后,花白棉絮又从裂开的隙缝飘散开,彷彿一场奇蹟的六月飞雪,轻轻落回他们身上…… 「刚刚吃饭提到起司年纪小这件事,其实我也是高中同班快三年了才知道。」孙彻随口聊起。 「蛤,为什么?」蒋澄澄疑惑。 「谁晓得,大概是怕被大家发现年纪小会被差遣吧,一直装模作样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的?」 孙彻闻言,倒是笑了笑,「知道之前流行过一款叫作魔兽的游戏嘛,那时候学校男生都很疯迷……」 「嗯。」 「但是家里桌机规格又没那么高,网路也不快,对战起来不太爽,所以我们有时会跑到学校附近的网咖。」 「……是翘课吧?」 「哎唷,」孙彻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平常我们跟店员混熟了,都晓得哪个人比较好讲话,大摇大摆走进去就得了。」 蒋澄澄静静听着,让他继续说。 「有一天网咖突然换了新的店员,硬是要看我们身份证,」孙彻边说,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当时我已经十八啦,于是坦荡荡拿出身份证……」 「根据以往看小说的经验,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黄起司这家伙就一直在柜台旁边卢说我们两个同班,怎么可能我满十八他没满什么的,卢到店员受不了为止……后来我们打到正爽,有人拍我们肩膀,我们还没啥警觉性,盯着萤幕说:吵死了,等我打完这一场,再去柜檯补鐘点啦!」 蒋澄澄想像着十八岁的某人,明明幼稚不可期待,到底是怎么长成今天这副模样的? 「结果警察伯伯一脸铁青,直接拿公文夹拍了我们后脑勺,」孙彻说到这,忍不住对自己的过往行径叹起气,「警察伯伯逼我们拿出身分证,这下换黄起司脸色铁青了……」 「哈,该不会……」听到这里,蒋澄澄忍不住笑了。 「起司这傢伙,因为早读的缘故,小了我整整快一岁,我只知道出生日期,还一直被他呼弄,以为他比我大勒,」孙彻一脸上当受骗,「那天我们被逮回学校,在训导处门口,像隻马戏团猴子一样,罚站到第八节下课为止,我爸来学校领人的时候,差点没当场开扁了……」 「是应该的。」叹。 「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要遇到朝会,校长就会藉着这件事,重新机会教育一番……」 该说什么才好,这两人还真是难兄难弟一对活宝啊。 「孙爸爸和孙妈妈应该很庆幸学长最后没歪掉吧,」蒋澄澄实在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接着又像想到什么似,很难为情地嚷了一声,「说到这里,刚刚起司学长在饭桌上起鬨,你干嘛跟着他起鬨啦!」 「有嘛?」孙彻装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