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月感觉自己的脾气愈发暴躁了。或许是因为被折磨太久即将爆发,因为那按摩棒一直随着腿部运动不安分地抽送,如同细小的电流在下体乱窜,害得她走路一瘸一拐,又跑错了三次地方才找到社团活动地点,当她终于看到写着“生科院实验温室”的标牌时,胸腔中积蓄的怨气几乎可以把那脏兮兮的玻璃屋顶掀翻。 好在震动已经停止了,她还能维持着正常的表情推门进入温室。 原本以为这只有三个人的边缘社团是否出现在宪法日活动上根本无人在意,但却撞到周景辉正起劲地往花盆里填培殖土,企图扶正一株歪斜的红掌。 “哦,你来啦。”他抹了一把汗,也没管满手的泥,“唉,我们准备不了什么,子仪说我上去演讲根本没人会听……所以今年打算摆几盆观赏花出去,也算是尽一份力了。” 被洒水器的薄雾喷了一脸,宁山月不禁后退几步,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打量温室的全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假山,高至天花板,上面稀稀拉拉地生长着灌木和攀缘植物。几十平米的地面上则种满了高低错落的草木,满眼是茂盛的绿影,只留出一条小道供人行走。然而凑近一看,这些植物又大多营养不良,长得奇形怪状,丝毫没有设计的美感。 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农业科修建的窗明几净的全自动生产大棚,而这间温室一看就是老建筑,用于支撑顶棚的钢条已经锈迹斑斑,只换上了几处自动洒水器和监控屏幕,配上杂乱无章、野蛮生长的植物群,有种在现代观察侏罗纪的荒诞感。 “这是我们的‘生态复原温室’。”周景辉引着她走上小路,将身边的植物一样样地介绍给她听,“是按照旧时代生物群落的组成规律,引进我们能找到的所有品种,尽量仿造自然环境进行培育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很多变异品种都不可控,所以现在基本上只能做观察式研究。” “那那盆花是……” “哦,那也是我们复原出来的,光明国好多年都没有观赏植物了。”周景辉轻描淡写地说,“本来就是旧时代温室培植的东西,在现在的环境里生存不下来。对了,说到花——” 他突然跑出小径,片刻后抱了个电子写字板过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图表。 “上次我们去林子里看到的那种花,检测结果出来了。”说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周景辉一直眉飞色舞,“它就是雏菊的变异品种,但很奇特的是,有一种特殊的酸性物质能促进它的生长,并且导致它的根茎形态发生变化,我暂时把它命名为白甲酸……” 宁山月似懂非懂,低头抚摸着一株黄花的花瓣若有所思。周景辉的猜测就是有人在那一片水体附近投放了这种未知物质,不仅影响了那种花,还导致了整片试验林的不正常发育,她忽然想起自己那天还带回了个东西——从地下挖出的的小密封袋,那天忙着洗衣服她顺手就塞进了抽屉里,现在不禁有些心痒痒。 参观够了,周景辉就领着她到隔壁的花房,他们今天的工作就是把已经开了花的红掌从大棚里移植出来。这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只需要注意着不把它的根弄断,宁山月干得很起劲,呼吸着潮湿的带着草腥味的空气,能让她从管理科的破事和学业的压力中暂时解放出来。 她正专心地给自己的成果拍照,花房的门突然砰地被人撞开,应子仪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边喊着周景辉的名字一边东张西望。 “哎哟,大小姐,你可小心着点……”周景辉心疼地指着她差点踩到的花盆。 “你是不是还没把我们的活动项目报上去?”应子仪劈头盖脸地问,“刚遇到秦洁她又在那阴阳怪气,说每次都是我们最不积极,是不是想直接跑到界墙外面去当野人……” 周景辉一拍脑袋:“完了,那表格我不知道怎么措辞合适,写了一半放那了……” 应子仪翻了个白眼。“那就快写啊!” “我正忙着呢——” “我来写吧。”宁山月主动请缨。这点小小的文字工作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刷刷几下就把空填满,还为他们编造了不少好话,令两个理科生啧啧称奇。 “好了,这个要交到哪里?” “统一收集的时间已经过了,估计要直接交到学生会办公室吧。” ……她就多嘴欠的问这一句。 幸好学生活动中心离生科院不远,她走路的时候能少受点罪。即使如此,找到社团组织部时她也已经满头大汗了,不得不扶着墙站了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