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难担的重担捆起来,搁在人的肩上,但自己一个指头也不肯动。」 长椅彼端微微下沉。 从颂歌传记中抽离的灵魂,抬头望向祭坛。穹顶之下,光辉沁润着阶梯上的一切,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凝视着人们,充满慈悲与教诲。 「你们这瞎眼的人哪,什么是大的?是礼物呢?还是叫礼物成圣的坛呢?」 脑海中浮现那书中启示。 铜金色烛台旁,巨大的百合与郁金香花束低垂着它们的谦卑与芬芳。 灯火通明将两侧琉璃花窗映衬得如此干净,光影渐暗,化作雾蓝色天鹅绒。 只余二人。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他声音晦涩如沙土。 “还好。” 神像默然,偌大空间里的我们亦是。 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定义关系,都已无法弥合。 但或许,于他不是。 只是我太自私了。 “以后不要再联系,忘了我吧。” 羞愧与罪恶如针尖上的芭蕾,一字一句刺痛着。 余光里,他向后仰去,注视着天空之上,明亮得令人眩晕的水晶顶灯,压抑的叹息从那落基山脉般宽广的胸怀里传来。 足以令人心软动容。 下一秒右手收紧时,食指间的戒环硌得人生疼。 它指向那答案, 「所以,人指着坛起誓,就是指着坛和坛上一切所有的起誓; 人指着殿起誓,就是指着殿和那住在殿里的起誓; 人指着天起誓,就是指着神的宝座和那坐在上面的起誓。」 烫金般的字烙印于心脏血肉间。 我起身合上圣经,将它归位。 行至门廊处,质感厚重的黑色羊绒大衣包裹住了肩头。 侧后方深邃温柔的眼睛里一片苦涩的海。 “不必了,我不冷。”说着,欲脱下还给他。 “穿着吧,天气冷。我行李箱里还有一件。”frank按住了我的手。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帮你叫回去的车。”也许是怕从我口中再听到什么拒绝的话,他将随身公务行李箱靠向玻璃门,急忙跑出去拦的士。 黑夜寒风中,行人匆匆,略显单薄的一抹白在街边奔走。 嵌进衣服的手指和被风吹红的眼眶,悄无声息隐于昏暗。 不多会儿,frank拦下一辆的士,招呼我上车。 关门前还嘱咐司机把空调温度调高些,墨西哥小老头热情答应,边起步,边问我要不要听电台歌曲或新闻。 我摇摇头。 注视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frank,逐渐缩成一个小光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家门口。 玄关处的储物间堆满了搬家后还未整理的箱子。 月光照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印第安地毯上,釉面茶杯里的咖啡渣,维纳斯雕塑,尤加利叶,一切沉浸在夜色中。 衣衫褪去一半,裙摆后侧氤氲出鲜红印迹,令人怔住。 我缓缓坐在马桶上,与浴室玻璃门弧光中的女孩四目相对,想看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却只看到一颗颓败的心和一枚闪烁着金光的戒指。 浴缸龙头被开到最大。 女孩终于忍不住痛哭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