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造次。不过泽南已经是极限,况有心急之人这么早便开始动手,她万不能再跟下去。 阿厘听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却不退缩,她打定主意要跟着他,极有耐心地开口: “若阿厘是个小厮,大人是不是就不会嫌我麻烦了?” “可是小厮和我的区别在哪里呢?小厮同样不会功夫,只是能够骑马。” “大人,我也会骑马!” 周琮蹙眉:“我并未嫌你麻烦,况此事关键不在骑马。” “我知道,是有危险,有像白日那样的刺客!”阿厘一边拿巾子捏了捏他的发尾一边抢着回答。 “那些人的目标是大人,我这小小婢女,人家才不在乎呢,而且关键时候我还能给大人挡刀挡剑呢!” “胡诌什么!”周琮扭身斥责道,长发从她手心滑出,搭在肩头。 他极少对她这样严厉,阿厘心里一颤,有点害怕。 “我瞎说八道,您别当真……”阿厘把巾子在手里迭好放到一边,拿起檀木梳子来给他从上到下篦头发。 “此事不必多说,明日一早,你便下船。”周琮盖棺定论。 阿厘动作顿住,莫名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我不想……” “大人……我想跟您一块。” 周琮垂着眼帘,只当没听见。 阿厘急的撂了梳子,绕到他身前蹲下,手指搭在他坐着的凳角处,仰头乞求他:“大人,让我跟着您吧!” “阿厘没有父母,无依无靠,在我心里您是我的唯一的主子,您对我这么好,我早就视您为世上最亲近的人了!都说此行危险,那我更要跟着您,只有跟着您我才能安心,若是真的照您的安排回了平京,只怕会夜不安寝。” 以前在侯府等着父母的音信,在小院等着周克馑的音信,难道如今又要在平京等着琮世子的音信吗? 阿厘眨巴着泪眼,小心翼翼地拉住周琮的袖口:“侍奉您,是阿厘如今努力活下去的盼头。” “让我去吧,求您了。” “我什么苦都不怕吃,行路用不着顾及我!” “我还可以女扮男装,从小身体好脚程也快!” “求您带着我吧。” “……您是我唯一的倚靠了。” “大人……” 阿厘看不清他的神色,轻轻摇着手中的衣角。 终于,他低下了头,对上她潋滟的泪眼,眸子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拇指指腹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珠,他启唇发问:“果真如此?” 阿厘使劲点了点头。 他又道:“我不需要你报恩。” “不是非要报恩,我是真心想跟着大人!”阿厘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 拈着指腹的温凉湿意,他眸色沉沉:“那他呢。” “啊?”阿厘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说谁。 “周克馑,你是他的通房。”周琮几乎是带了恶意,直白又赤裸裸的点出她的之前身份。 阿厘愣住,满面涨红,缩回了手指,低低道:“他已经……没了,通房不为亲属,不会给大人带来……丧气的。” 周琮忽然生出了后悔:“我并非此意。” 喉结滑动,手掌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轻轻的摸了摸,瞧着额角那处小小的疤痕:“既然你想跟着,那便跟着罢。”他们形影不离,他照看好她便是。 阿厘闻言睁大眼睛:“那您不许反悔!” 记吃不记打,竟立刻又高兴起来。 随着她弯唇,那两只梨涡变得清晰,团了琥珀色的烛光在上边,可爱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