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深断言道:“那他真是个坏人。” 时丞闻言,一愣,然后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悦耳而又动听,在周廷深的身旁颤成了人形振动。 周廷深奇怪道:“为什么笑?” 时丞好半天才止住笑意,抬起头来,笑盈盈的目光里是不容反驳的认真,“因为他是个好人。” 周廷深道:“食言了也是好人?” “是啊。”时丞说,“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我的希望,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没办法坚持活到现在。” 时丞看着周廷深的眼里满是憧憬,让周廷深莫名产生了一种他在说自己的错觉,轻舔嘴唇,“如果当时换成苗苗来说呢?” 时丞说:“没有如果,那句话就是哥哥说的。” 周廷深乐了,“小孩活得还挺明白。” 时丞不满道:“我不是小孩,哥哥,我成年了。” 周廷深问他:“知道哥哥比你大几岁吗?六岁。叫你小孩也是叫得明明白白的。” 时丞想要反驳,但又反驳不了,白里透红的脸蛋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周廷深更乐了,捏了捏他的脸,“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别气了。” 时丞好哄,不让生气就真的不气了,温顺地蹭了蹭周廷深的手。 周廷深隔空给房门上了道异能锁,灯一关,房间里就陷入了安静,唯一的声响是彼此湿热的呼吸。 时丞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视线仿佛黏在了周廷深的身上,“对了,哥哥,我有乖乖听话,你还没说要奖励我什么呢。” 周廷深问他:“你想要什么?” 时丞反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周廷深不觉得时丞能说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什么都可以。” 然后时丞就让他知道了什么是人心险恶:“我想和哥哥一起出任务。” 周廷深立马道:“只有这个不——” “哥哥不是说什么都行的吗?”时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哥哥要食言吗?” 周廷深:“……” “我的运气很好的,哥哥,算命的说我特别旺身边的人,肯定能帮到你们的,哥哥相信我好不好?”时丞紧追不舍,“就一次,哪怕让我去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如果拖后腿就再也不去了,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在时丞的撒娇下,周廷深的嘴唇无声地张张合合,于拒绝和接受的边缘疯狂挣扎。 这样的折磨一直延续到他们开车出去搜寻物资。 坐在后排的柳苗苗都看不下去了,“深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小时丞说的应该是真的,不然上次那么惊险,我们也不会突然死里逃生。” 许知朗一边开着车,一边说:“臣附议。” 曾程也说:“何况人已经带出来了,现在反悔也没用了,就当是救了个幸存者,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坐在周廷深后面的时丞尤其乖巧,“谢谢各位哥哥,我会好好表现的。” 好不容易得到一句像样称呼的几人表示心满意足。 周廷深捂着脸,“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队员,更对不起幸存者。” 柳苗苗搓着双手跃跃欲试,“所以你回去要负荆请罪吗?” 周廷深当即放下手,“那倒也不是。” 就像曾程说的,不过是多了一个幸存者的区别,这种事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甚至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