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啊?”崔岫云听糊涂了。 翟叁娘克制着哽咽说:“那夜李深死后,裴望就猜到自己前一晚与李深的争执会惹来祸端,当夜就与我商议了。他找了另一个乐师,若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会自尽,那个乐师就会站出来指证,她与裴望曾有私情,那夜李深冒犯那乐师,故而裴望与其争执,而后裴望愤愤不平杀人。如今太子出事,他一定会把所有罪行揽在自己身上的。” 说裴望是个莽夫还真是她妄下判断了…… 崔岫云看着殷切望着她的翟叁娘问:“那一夜起初谁都不会想到事情会牵扯到殿下吧?他当时就如此打算,起初究竟是为何?” 挂悬的泪已经掉落下来,翟叁娘微张着唇,如鲠在喉一般。 “那又为何来找我?人人皆知我与太子有仇。”崔岫云奇怪问道。 翟叁娘摇摇头:“今日太子被押进大理寺的消息传来时,我偷听到大姚那位王爷,用大姚语小声跟人说着,崔大人你恐怕要忧心了。我想您与太子殿下,应当不是有仇的关系吧。而且……您是好人。” 这个络素……崔岫云轻叹:“罢了,你先进去等我,我去大理寺,嘱咐他们看好裴望。” 正扶着翟叁娘起身,这寂静街道里就多了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崔岫云回眸,正看到一队大理寺小吏打扮的人朝着他们而来。 孙少卿紧跟在后头,见崔岫云握着翟叁娘的手,意味深长笑道:“看来崔编修还是快我们一步找到她啊。来啊,先把人带回去。” 崔岫云皱了眉,但没有惊讶,翟叁娘也没有反抗,崔岫云只拽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冲动说出什么。 “不知崔编修是怎么知道翟叁娘就是当日清坊里惹那两位起冲突的人的?我们这一天一个个盘问那些乐师,到现在才勉强打听出来呢。”孙少卿笑。 原来真是她…… “我白日在四方馆帮了她一回,她是来谢我的,与此事无关。”崔岫云真是听不惯这孙少卿阴阳怪气的语气。 不过她的确是有些料到了。 白日里她塞玉牌给翟叁娘的时候,发现她指腹多茧,一定是长年弹琴弦的,崔岫云又顺手摸了她的脉一把,没什么病气,她当日称病不来四方馆,就显得奇怪得很。 本来正想查的,她却上门来了。 崔岫云也只得跟着孙少卿回了大理寺。 四方馆的大多官吏都是特开的考试来招选人的,只管馆内之事。翟叁娘是叁年前入四方馆,从来也没出过差错,只是她平日里还在清坊弹奏娱人这事,还真无人知晓。 “家中一母卧病在床,一妹尚且年幼。也难怪,清坊的主事说,她也去了两年了,在坊里有别名。李深去了清坊几趟,她方才跟我们讲了,有一回李深私闯乐师后室,见了她一面,也认出她是四方馆的人,而后常常纠缠……”孙少卿调来翟叁娘的户籍说道。 这样倒是解释得通。 崔岫云看了看半个时辰里大理寺审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李深和裴望起冲突的经历,她说:“我要单独审她。” 背靠着萧贵妃和高家还是有些好事的,孙少卿都懒怠拒绝她。 牢房里翟叁娘见她来了,赶忙扑到牢门前,崔岫云点点头见人走了才蹲下身:“你家住在哪儿?” “绵山巷。”翟叁娘愣了愣答。 “裴家周围。他起初是怕你被牵扯进来毁了名声,才打算自己担责的吧,”崔岫云直接点明,见翟叁娘退后一些抿唇,便道,“你们俩的事,最好同我说清楚。” 翟叁娘垂首,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我们是自小相识,这些年他在云州,我们亦有通信……” “他知道你在清坊?是为了见你才进去的?” “他是知道我在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