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己的眼睛! 妮丝特尔很想这样大吼,但她是现在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她转过身不停踱步。很烦躁,想大声尖叫,却不知道具体来说她想发洩的内容,或许是全部吧! 不要这样自以为是地追上来,不要随便地失去重要的部份,他以为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看了不会难过吗?要她怎么办才好? 「我和那个男人面对面过。」寂静的室内驀然响起迪亚理乌斯的声音,被火舌舔得亮红的柴薪应声折断,敲在灰烬中扬起火星。 「迪亚理乌斯?」妮丝特尔不安地轻唤。 「却完全没发现他就是巫士。」他补上这一句。 「我也没发现啊!」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内疚? 「我不会放过那个卑鄙小人,起码要叫爱朵波丝把他两隻眼睛都给我挖出来!」迪亚理乌斯开始对着炉火嘿嘿冷笑。 「对了,你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妮丝特尔对他没头没脑的问句一时反应不过来。 「身体。」 妮丝特尔发誓,现在她的脸色一定像毛毛虫那么绿。 一想到考德利克可能正在用她的身体生孩子,妮丝特尔就噁心得想吐,早知道就当个男人了!至少没有这种危险! 「要是拿不回来呢?」迪亚理乌斯又冒出典型咒术学院特有穷追不捨的表情。 「……」为何要问她这么尖锐的问题?妮丝特尔岂会没考虑过这种下场?这只表示她等于任务中殉职死亡,成为幽灵,被当成日后巫士学徒上课时的失败范本而已。 退一步想,被其他巫士玷污过的身体,可能终生在使用巫术上都存在着障碍,妮丝特尔还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 她愿意,无论如何,她都想要活下来。 「分你一半可以喔。」 「啥?」 「我的。」 「身体吗?」妮丝特尔只能像被雷打到的鸭子一样呆呆地应道。 迪亚理乌斯的身体要给她?听起来好奇怪。 「为什么?」 「反正我们的兴趣差不多,笔记谁做都差不多吧?」很鸟的答案。 魔女不由自主浮现一个画面,举止很娘地泡着玫瑰花瓣澡的鸟人,这也是她的兴趣,然后呢? 还是算了,光想就不舒服起来。 「你真的有病!」妮丝特尔忽然感到一阵慌乱,面前的男人已经为她失去右眼了,居然还提议要共享身体?神经大条也不是这样! 「只不过你可能得习惯站着上厕所……」 妮丝特尔总算发现哪里不对,他根本就是在唬烂!还笑得很开心,丝毫没有今天差点死掉的人应有的感伤。 「你──可恶!」想掐住迪亚理乌斯的脖子猛力摇晃到那颗欠揍的头飞出去为止,但直接穿透的手臂,却让妮丝特尔望着虚幻的双手发楞。 他会这样动也不动,是吃定她根本伤不了他吧? 「迪亚理乌斯,等我復原了,我一定要你好看!」魔女近乎歇斯底里地说。 「随时奉陪。」 语罢,黑发青年无视背后拳打脚踢的幽灵,掏出怀錶一看,打了个呵欠,非常自然地往大床上走去,灵巧得像冬眠动物鑽进棉被,露出半张脸幸福地就定位。 妮丝特尔哑口无言。 「呼……」 「你这个小学生!没品!给我滚起来!」 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此时妮丝特尔早已把「礼尚往来」的写法放到地窖里了,代之而起的是,将迪亚理乌斯吊在鐘塔上的强烈杀人衝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