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报答你?”“陪我。” 在童子尿的服送之下,慕容迦叶吞下独眼狼王亲手熬的汤药,终于在两天一夜的高烧后死里逃生,她口腔里留下一股浓重的苦涩,饥肠辘辘,皮肉消瘦,肚子彻底地瘪了下去,而腿上的伤开始愈合,长出新的血肉,一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在腿上滋生,令她在床上躺不踏实,躁动难安。 独眼狼王早早出去了,慕容迦叶勉强坐起来,洞中不知晨昏,只有不息的篝火将一切照亮,她分明地看见地上的药渣子和换下来的带血纱布,显而易见,是他再一次悉心地救了自己。 大人们常教她提防险恶的人心,可她却觉得那只是最小儿科的心计,无由的善良才值得警惕。 一个与狼为伴的怪异家伙,野人一般独居在深山之中,为了什么,这样尽心地搭救她? 外面传来一阵结实清脆的踏雪声,慕容迦叶立马躺倒,将匕首枕在头下。 独眼狼王嘴里叼着骨哨,把背篓里的杂草取出来,挑了一根毛茸茸的芦苇草放到慕容迦叶的鼻子下,角度刁钻地左右搔弄着:“吃。” 慕容迦叶忍住喷嚏:“我不饿。” 语罢,说时迟,那时快,慕容迦叶的肚子仿佛掐着点,发出一声嘹亮而争气的长鸣:“咕咕咕……” 独眼狼王得逞地冷笑,慕容迦叶仍然对那一天的半生烤兔心有余悸,死死闭着眼睛不肯睁开:“我可不吃生的,饿死我吧。” 独眼狼王不说话,把饭菜放得离她更近。长达两天一夜的昏迷,率先映入慕容迦叶眼帘的,竟然是一桌略显丰盛的家常便饭——油饼、酥茶、盐渍回鹘豆、春盘面、清蒸鳌花鱼汤。 慕容迦叶咽了一口口水:“你刚刚去烧饭了?” 独眼狼王顶不爱回答人类的一些废话,不然呢,不是烧饭还是去屙屎么?他将碗筷递给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海碗的烧酒。 早就想做一顿像样的饭菜,因为眼前这个突然而至的女孩,一直耽搁到了现在,不过这样也好,有一个人作陪,总好过孤零零对着父亲的亡灵说话好得多。 春盘面是嵬然的一道家常菜,在常规的抻面上加上羊肚肉、生姜丝、蘑菇、鸡蛋、蓼芽、韭黄,再配上胡椒和盐佐味,堪称芳香四溢,饥饿至极的慕容迦叶早把警惕和提防抛诸脑后,简直要为这碗热面疯狂,不再讲究什么淑女风范,吃得狼吞虎咽,哗啦啦地吸着面条,霎时间,热汗横流,坠满了额头。 这是一个月奔逃离家的途中,她吃的第一顿像样的热食。 独眼狼王咬着油饼,呆望着她,把自己的汗巾递了出去,他的唇角浮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多谢。”慕容迦叶豪爽地揩了揩汗,朝他粲然一笑,不一会儿,一碗满满的热面已经下肚,她打了个饱嗝儿,又悄悄伸手,贪馋地去够独眼狼王的酒碗,独眼狼王眼疾手快,一记重重的筷子头打在她手上:“不给。” 慕容迦叶呼痛抽回手,皱着眉头嗔怒:“小气鬼!” 独眼狼王连忙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慕容迦叶盯着他起伏的喉结上流淌着光亮的酒水,馋虫登时被勾了出来:“你属狼的,这么护食么?” 独眼狼王指了指她的腿:“伤没好。” 慕容迦叶脸上忽地飞红,她无言以对,心里却升起一丝暖意,继续埋头苦吃,沉吟了一会儿,才讪讪地转移话题:“你烧饭很好吃呀!” 独眼狼王注视着饭菜,若有所思,良久方道:“阿爸教的。” 慕容迦叶:“我两个婶婶和我说,会烧菜的男子,在草原上是最抢手的,顾家细心的男人才是女人的依靠。” 独眼狼王透过氤氲的热气,静静觑着眼睛慕容迦叶潮红的脸:“你的丈夫会烧饭?” 慕容迦叶狠命地摇着头:“我可没有丈夫。”她的反应那么激烈,仿佛“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