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热闹许多。 除了龚锡和几名先前便见过的面孔外,另又多了十馀名男子,或坐或站的,散佈在石室之中。 他们都是龚锡不法商团的同伙。 「贺大爷。」见到赫连鈺,龚锡站起身,「你可真是准时,咱们来谈谈昨晚没谈完的事吧!」 「我可是依你所言,把我团里的伙伴们都给叫来了。」稍微往四周环视了一圈,龚锡笑道。 「…有劳了。」 「总之,先来谈谈正事吧!」懒洋洋的,龚锡往身后的大椅一靠,「贺大爷,那颗琅族少年的头颅,你打算出多少价码?」 闻言,赫连鈺不发一语。 他缓缓的向身旁走了几步,冷彻的目光,略微扫过石室之中一张张贪婪的面容。 最后,他将视线定在笑得得意的龚锡脸上。 黑眸一沉,冰冷的笑意,缓缓的浮上他的唇角…… 「连你在内,二十八颗新鲜的头颅,这样的价码…可足够?」 早在龚锡下达谋财害命的命令的那一刻起,今夜,那个隐蔽的地下交易所,便注定成为一个血染的炼狱。 不料,那个炼狱却不是属于「他」的,而是「他们」的。 寂静的大街上,是龚浬惴惴不安的身影。以轻功自豪的他,此刻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才从那炼狱之中逃了出来,从那遍地血腥的炼狱。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总之,双方……自己这里的二十几人、和对方的一人,就开始打了起来。 一开始,他对自己这边的压倒性优势是很有自信的,直到—— 直到双方开战还没多久,自己这边便有三个人的头被砍了下来,对方却是丝毫未伤。 眾人这才开始心生警惕,不敢以马虎的心态应战,然而,即便如此,局势仍然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那男人战斗时的身姿,如流云、如暗影,迅捷灵敏、变幻莫测,眾人是拦也拦不住,一个个都成了刀下亡魂。 嗅到鼻间越发浓厚的血腥味,龚浬有一种感觉:今夜,他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费了好大的劲,他才勉强从石室中逃了出来,在他离开之前,他们这边的人马,死伤已过半。 然而,虽然逃是逃出来了,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照方才那情况看来,男人追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 现在的自己,早已没有任何胜算可言,除非…… 「(对了!不是还有那个女人吗?那男人藏在房里的女人……)」 会让那男人带在身边,应该是挺重要的人…… 「(还没结束呢!就算要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加快脚步,他往昨日的客栈的方向奔去。 …… 打更的声音已响了三声了,赫连鈺还是没有回来。 睡也睡不着,琅萱索性下床走走。 纵使对赫连鈺的身手相当有自信,她仍旧是感到有些不安。 她想起了初至镐越的那一晚,自己所作的那个梦,梦里,赫连鈺在她的眼前渐行渐远…… 「(赫连鈺,赶紧回来吧!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昏暗的房中,仅有一盏烛火在静静的晃动着,望着那道烛光,琅萱的思绪也跟着忽明忽暗的,起伏不定。 ……良久,紧闭的门扉终于被开啟。 伴随着开门之声的响起,一名高大的男子,也出现在琅萱的面前。 「你是谁?」望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琅萱警戒的问道。 …… 龚浬推开了客房的门,很意外的发现门并没有锁。 走入其中,是一片昏暗且空无一人。 「怎么会……」 ……难不成自己的这个举动,是早被料到的? 剎那间,龚浬感到了浑身因恐惧而发寒。 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而此时想要逃离,却是为时已晚。 「方才稍微数了数,发现少了一颗……」站在门前的,是那黑衣、黑发、黑眸,颊上染着些许殷红鲜血的男子。只见他甩了甩刀面所沾附的鲜血,冷声说道:「原来第二十八颗,在这里。」 龚浬大惊,心中的恐惧,还来不及付诸于言语—— 伴随着一道俐落的刀影,今夜的第二十八颗头颅,落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