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初庞德一脸坚定,愿意以身相护时,静韜的反应,实也没比马超高明多少。 「我陪你一道。」庞德指着自己,那表情像是说着「今天军中伙食不错」这种平易近人的话题。 静韜张着唇,等到反应过来时,亦是差些没给自己的唾沫呛着。她勉强嚥了一口唾沫,「等、等等,我说令明将军,你……你方才说什么?」他刚刚不是还极力反对的吗?怎地突然变了个态度,而且还说……跟她一道,这啥意思? 「我跟你,一块儿上阵。」现下静韜蒙面,但就因如此,庞德听见那质疑语调,反而很能想像隐藏在布巾底下,那张俏脸的惊讶神情;得知这点,令他不禁笑了出来。「我以性命护你周全。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等等等等等!」静韜扬起羽扇,一向辩才无碍的口舌顿时打了个死结;以羽扇拍了拍头,她一脸苦恼,「我说……令明将军,你……哪根筋不对……」等等,这么说好像在说她自己;她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你何必陪着我送死……」也不对!此举意在诱敌,她可一点也没牺牲小命,完成大我的伟大情操。「不!我的意思是……」 庞德轻笑出声,他扬起一掌,让眼前这语无伦次的小姑娘暂时闭口,「你的意思是,我没必要挡在你前头,陪着你犯险,是吧?」 她眨了眨眼,「对!就是这样。」她嘿嘿笑着,回想方才那串辞不达意的话语,她简直羞愧的想找个洞鑽。 亏她还老是在他面前吹嘘自个儿多会说话,原来那只限某些时候;静韜掀了掀唇,竟是笑话起自己来:唉,张静韜啊张静韜,你的辩才无碍、口若悬河,竟是受制于眼前这男人一句简单的话呀。 「你是咱们的军师,失去你,就像主公失了一臂,我自是要尽我所能护着你的。」庞德答起来冠冕堂皇,简直一点破绽也没;他睇了她一眼,口吻带点无奈,却又夹杂着些许,连他也尚未釐清的情绪在里头。「谁叫『张先生』,不仅喜爱拿咱们这些领头大将开玩笑,就连自己的性命,也都不放在眼里呢?」 静韜敏锐,听出了夹杂在话语里头的那点抱怨。「哎呀,令明将军你别这么说嘛;身为军师,总不能老指挥着别人家的孩子往沙场上送死去呀。」 「可也没人规定,军师一定也要与士卒一般,以命相搏才算公平。」庞德答的极快,而头一回的,面对他这席话语,静韜竟是哑口无言。 「反正,你的安危,我是管定了。」庞德不由得她再行推託,强硬的做了决定。「到时候出阵,你外头穿着大氅,里头一定要多穿件护甲,而手上记得绑块盾牌。」 静韜虽明白,庞德这样告诫,还是为了她的小命着想,但听见盾牌护甲,那些又厚又重的玩意儿,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什么?」她哀号一声,「哪有军师一身文士打扮,手上却绑块盾的?这样一点也不瀟洒……」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瀟不瀟洒?」庞德有时候真会给这个小姑娘所说的话给打败。 静韜赶紧摀住耳朵,以抵挡那如雷暴吼。她眨起一眼,小心翼翼的偷覷着他;果然男人一脸怒容,简直活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了。「好……好嘛,穿鎧甲、绑盾牌,都听你的……」呜呜,他好兇啊!她缩了缩颈子,竟是没了回话的勇气,只能乖乖点头称是。 「这还差不多。」庞德抹了抹脸,神色这才稍霽。 * 即将出阵,静韜跨上马背;抚着胸前那块硬实的鎧甲,而左手厚实的圆盾,就绑在她的袖子外头。她忍不住重重一叹,该说他体贴呢,还是故意折腾她?不仅生了一件铜皮裲襠甲给她穿,手上的盾亦是铜盾,够照顾她了吧?但也托这两件宝贝的福,她方才上马,还是给他搀扶才勉强上了马背,而左手垂在腿侧,若不真使上力,简直举臂都嫌困难。 据说这已经是他绞尽脑汁,在不影响护甲以及盾牌防护力的前提下,所能给的最轻便的两件东西了。 看着手上这块仅能护住胸前的铜盾,静韜不免回想起姊姊静韜那块重达二十多斤,从头遮到腰际的大盾,竟能给姊姊使得虎虎生风,毫不费力,真是够让人敬佩的了。 但说来说去,问题应该还是出在她身上。撇开满腹兵法谋略,她只是一个相貌普通、个头娇小、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两套三脚猫拳法以及脚程跟别人没啥两样的姑娘家,对于什么兵器、护甲的,她要使用起来,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