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干手,我走出洗手间,打算直接回家把早上的采访写成稿,却看见陈占和等在厕所外,他看见我,向我走来,惊讶的说:“变魔术吗?” 我握紧包包,低声说:“早上采访时穿的牛仔裤和平底鞋都在,就换上了。你等在这儿做什么?”刚说完,我就在心里估摸着,该站了有10分钟了吧。 他笑笑,示意我边走边说,“我想你应该打算闪人了吧,正好,我也要走,送你一程吧。” 我惊讶的问,“你刚来就走吗?” “是打算来祝贺一声的,路上路阻就来晚了,”说着,他笑笑,“并不是故意来这么迟。”他边走边补充道,“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哦,顺便帮你也打了。” “他们”应该指的是最后一桌的老同学吧。既然打过招呼了,不走也不行了。只是,难以想象,酒桌又会因为我们俩人一起提早离开的举动,带来什么新的八卦热点。 我不去揣测“他帮我也打了招呼的用意”,不去多问“他来这儿的原因和匆匆离去的缘由”,不去猜想“他等会是否还有急事要弃我而去”。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一切早就没了结果。27岁的我,在这10年间,无数次的燃起希望,却被他硬生生的掐灭了无数次。 “酒后开车?”我漫不经心的开口。 “只是一口。”他淡淡的回答。 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夜晚的车水马龙,人潮拥挤,只要我想,打开车门冲进夜色里去拥抱人潮,下一刻,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彼此,我们之间的联系脆弱得如丝,不用扯,走远些就断了。 在闷热的禁闭空间里,我脑子里却闪过周钧说的,“女孩子更应该定下来了。” 如果把我和陈占和的事儿做个整理,其实很简单。 17岁,我对他一见钟情,18岁,我向他告白被拒,19岁,他和苏曼在一起半年后分手。大二那年,他和苏曼又在一起三个月后分手,24岁,他和苏曼结婚,一年后离婚。说起来,都是他和苏曼的故事。如果要较真的细数我和陈占和之间的情分的话,也许我们上辈子注视对方的时候都不够用力,所以这辈子才注定如此有缘无分。 大二那年,我们差点就要在一起,就在苏曼淋雨哭着找他的前夜。 “刚刚吃饱了吗?还是,再去吃点什么?”他开口,轻轻打破安静的气氛。 我没料到他会邀我一起吃饭,转念一想,是他一贯的温柔体贴的作风,他总是把别人的心情放在首位,问的最多的是“好不好”、“饿不饿”、“怎么样”、“你觉得呢”,若不是在感情上我的固执碰上他的执拗,他是不大拒绝别人的。 我回道:“5分饱。如果你愿意亲自下厨的话,我可以再多吃几口。” 我平常是保守正经的作风,却意想不到的非常大胆面对自己的感情,对自己认定的事情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丹芊常被我的举动惊的一愣一愣的,但却对陈占和是不以为然。 陈占和是非常温柔善良的人,我曾看见他“扶”起马路边爬的蜗牛轻放到树叶上,看见他开门后总是留意为后面进来的人挡一下门,总是安静的听别人滔滔不绝后微微一笑。为他动心却是有一次,我被突飞而来的篮球吓得着急避开,不慎脚打结绊倒,不知何时他从我身后扶住我,稳稳的抓住我的胳膊撑住,却又异常用力的紧紧一握,问:“有没有事?” 一声急促的铃声打断我的思路,我接起手机。 “你被陈占和带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拿远手机一看,没有备注名。我问:“你是周钧?” “是啊。听说苏曼吐你身上了,我还准备来给你解围的呢。没想到你怎么就被陈占和带走了。”他好似有些懊恼,又听到他在笑,我不说话,他继续说:“你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可能去吃饭吧。” “哦?哪儿的饭店?” “这……”这人是怎么回事,这打破锅底问到底的态度,是打算一起来蹭饭吗? 陈占和也疑惑的看着我,我捂住手机,轻声说:“周钧问我们去哪儿吃饭?” 陈占和也是一怔,重复一遍:“周钧?” “是,你还记得么?高中你们班的周钧。” 陈占和似乎思考了一会,拿过我的手机,对周钧说:“周钧,我是陈占和。” “陈占和啊,好久不见。听说你来苏曼的婚礼上了,怎么露个脸就走了,还带走钟唯,你打什么主意呢。” “我们正打算去吃饭。” “哪儿的地?苏曼要知道你们在她的奢华婚礼上吃不饱,会气死的。” “钟唯说想吃我做的菜,正去我家。地儿太小,容不下你了。再说,你也不知道我家在哪儿吧。” “兄弟,你到底是几个意思。人家可都二七的年纪了,你还忽悠着别人不放呢,给不了的,你又霸占着,打什么算盘,现在给个糖衣炮弹,玩哪一招呢!” “你激动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