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里,安娜捂着脸哀嚎一声:“柏林人民也太无聊太八卦了吧!就这点小破事也值得一个版面的报道!” 吃了两天堪称欧洲中世纪的黑暗料理后,她被放出来了,但是她的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江婉徽生气起来有种不顾她死活的美,拿着报纸大声朗读她的光辉事迹。 “最终,该小偷被羁押十日,该女士被拘留两天。望各位市民遵守法律,请勿盗窃,请勿动用私刑,有事请报警。”江婉徽终于读完,合上报纸,笑道,“我发现德语也不是那么难学,温故而知新,经常拿出来念一念,想必一定会有收获。” 安娜直接给她跪了,“婉徽姑奶奶,我知道错了!” 江婉徽确实非常生气,气安娜的淘气,更气自己的大意,以至于让安娜陷入陷阱,幸而没有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否则她将如何自处。 但她又是个温柔的性子,看见安娜可怜兮兮的模样,满腔怒火就立刻消失了,她叹了口气,想敲敲她的脑袋让她长长记性,最终还是改成了抚摸。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做事有分寸,以后别让我担心了。” “嗯嗯!”安娜捣头如蒜。 她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但事实证明,她的保证连厕纸都不如。 她们落脚的地方离柏林大学很近,是个中等价位的旅店,一位服务生上来敲了敲她们的门,告诉她们楼下有人找。 两人都有些疑惑,但还是下楼一探究竟。 服务生指了指角落里穿西装的亚洲男人,“是这位先生。”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注视,也站了起来,朝两人走了过来。 是个气质儒雅的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有一种书卷气息,看起来就很聪明很博学的样子。 安娜一看,得,仿佛是从课本上抠出来的民国大佬。 男人率先用汉语向她们打招呼:“我是柏林大学的留学生曹鑫予,比你们早两年到这里,听闻两位新同学在此下榻,特来叨扰,希望你们别介意。” 曹鑫予是个热心的人,兼具这个时代纯朴的素质,出门在外,恰好听到两个国内女生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希望能帮助到她们。 找到国内的组织,安娜和江婉徽当然很兴奋,有人帮忙引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德国的冬季开学时间大约是在10月份,离开学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她们有很充裕的时间去安排接下来的生活。 曹鑫予许诺:“我可以帮你们找房子。” 安娜和江婉徽是要住一起的,房子的地点要靠近江婉徽的柏林大学,也不能离安娜的医学院太远,价格不能过高,同时治安也不能太乱,曹鑫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一处合适的。 “房东太太怎么是位犹太人啊。”安娜立刻萎了。 曹鑫予诧异,“怎么,你也歧视犹太人?” 安娜趴在桌子上,郁闷道:“哪里是我歧视犹太人,是纳粹歧视犹太人。” 曹鑫予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只是笑了笑,并不以为意,“欧洲很多国家,当局对犹太人的态度都不算友好,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不必想太多,日子照样过。” 但落榜美术生是不一样的烟火,他将燃烧自己,把整个犹太民族送上天。 安娜还能说什么,不满意就自己找呗。 她拉着江婉徽四处找房,门口挂着“房屋出租”的公寓便是她们要寻找的目标。 结果,一些人看见她们人生地不熟,就漫天要价,简直到了离谱的程度。更多人则一看见他们的东方面孔,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立刻关了门,平白让她们碰了一鼻子灰。 安娜忿忿说道:“搞毛线!不租就不租!有必要一副避瘟神的模样吗?” 江婉徽自嘲:“在他们眼里,我们不就是和犹太人、斯拉夫人一样么?” 终于有一家朝她们开了门,是个留着胡子的男人,盯着两人看了好长时间,才露出了微笑,“可以,我们的条件很好,你们一定会满意。” 安娜见多了这种猥琐的东西,只需一眼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拉着江婉徽就要走,这时,一盆水就泼了出来,差点淋到两人身上。 江婉徽好脾气,安娜就没那么好说话,气得破口大骂:“有病吧!有病就去治!” 房屋女主人骂道:“肮脏的黄种女人,离我丈夫远一点!不要妄想勾引他!” 安娜哪能受这气,朝她竖了根中指,“肮脏的贱男人就留给你吧,感谢你收容垃圾,这是你对社会唯一的贡献,告辞!” 周边的公寓传出来一阵阵窃笑声,可能也算是被这奇葩的夫妻祸害的受害者。 在这对夫妇发疯之前,安娜立刻拉着江婉徽闪了。 两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拿出了曹鑫予圈出的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