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能力拥有一个家,至少不用再被很瞎的债务追着跑了。 想想以前住台北的时候有钱有店面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那个人荒唐玩光了?要不是为了孩子,妈妈早就丢下我们回高雄去了不是吗? 喜欢现在的平静生活,感觉一切泰然许多。能有自己的空间不受任何言语拘束的我,不再是那个天天不想回家把自己每週行程排得满满的欣蓉了。 2020年二伯的丧礼上碰到那个人,他苍老了很多,我主动向他挥手喊了一声爸。即将奔三的我才比较懂事吗?不是,是妈妈对我说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爸问「你现在还在书店工作?」 明知故问的客套话我只想句点他「对啊。」 爸问「妈妈咧?」 我说「去洗手间了。」 尬聊几句就换妈妈出来跟他应付了。听老妈说原本爸爸最近就要做腹部微创手术,因为他想参与二伯的丧礼才会延到下个月开刀。 看在妈妈原谅他的份上,我就不再跟他计较那些年他做出多少幼稚荒唐的事了。这笔帐就算到今天吧,长大的我不那么恨了。 老爸开刀手术当日,我们三个小孩轮流照顾他。果然那个不安分的老小孩还是一样没变,嘴硬又爱逞强的。 我想了一想,毕竟曾牵着我的小手,教会我玩直排轮的人也是那个人,那个五六年来我不再喊一声爸的那个人。 苏晓铭一手遮着刺眼阳光一边对我大喊「你爬那么高干嘛!」 我正坐在石墙上吃红豆粉粿冰棒看下面同学打球。放学还穿着制服的我,百褶裙下露出穿运动裤。 「爽啦。」我不想说我爬得上来却尷尬的下不了地面。 他二话不说地笑着跃上石墙坐到我身旁来,拿走我的饮料作势要喝的调皮表情。 谁受的了他那可爱的蠢表情?我笑着伸手想去把饮料抢回来「我一口都还没喝耶!」 他说「不是说要减肥的人?哈哈」 晓铭总是笑得很阳光欠凑的令我生气不起来,他一手抓住我的头阻挡我的手去抢,害得我差点重心不稳地身体顷斜。 他右手迅速地扶住我的手臂「白痴喔」说完将另一手捏着的饮料还给我。 我吓到精神未定的说「幼稚!」 要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笑着「哈哈哈哈。」 我傻眼「还笑,你到底要干嘛啦?」会跑来吵我肯定又是要麻烦我什么鬼事。 他收起了笑脸简短地这么说「没有啊。」 我刻意没有追问是因为他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孩「饮料拿去喝啦!」 他说「这、这怎么好意思。」 我说「你不都很好意思的吗?」 我喜欢静静地坐在很高的位置观察形形色色的路人,后来我们没有说话望着底下吵闹同学的模样。此刻应该是我最放松的时光。 回到家我还是用nokia手机传简讯给他『怎么了』 幼稚铭回简讯『没事,我无聊啊。』 跟我心想的一样答案,不满情绪喷出口「干!骗我简讯费……」 半夜我还得临时抱佛脚唸明天要考试的内容,他突然发简讯给我,幼稚铭没头没尾的打『你不也觉得无聊吗』 「神经病。」我啪地一声闔上手机,没回他。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这么怪异举动不像平常的他,事后我还是跑去跟阿豪确认了。 如果阿豪说没事,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 高一我笑他矮,升上高三的时候他几乎高过我一颗头,他老是乐在调侃搓我的头,让我有种被各种打脸的厌世感。 反正欺负我能带给他满满的成就感,我想这也是属于我独特的关爱方式吧?只有我认同我欣赏的人才能够拥这项殊荣。 再讨厌谁搓我的头,也只有他,我不讨厌。 有段时间我饱受轻微的焦虑症所苦。 工作老受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