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泽匆匆赶到时,眼前看到的一切令他心里阵阵发寒。 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形容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四周如经历了什么大战一般,树木催折,岩破石滚。 而他此生最在意的人衣衫破烂地躺在一堆碎玉之上,在昏迷中眉头紧皱。她四周的空气中漂浮着金色的灵泽,显然是什么术法大阵残留下的痕迹。 “发生了何事?”他低头向地上笑容狼狈的人问道。 地上的人并未说话,反而低头将自己身上破烂的长衫脱了下来,如同一团垃圾般满不在乎地扔在地上。 “你来的正好,帮我护法。” “你要做什么?”他上前一步道。 “我们都错了。”瘫坐的男人强撑起身,伸手拢了拢阿识额前粘湿的发丝,轻抚她额前紧皱的眉头,笑得深情又嘲讽。 “原本以为这样耗下去,总能慢慢将阿识体内的怨气耗尽,但这具身体比我们想象中更加排斥我们的灵力。刚刚我亲眼目睹她被怨气折磨的模样,想来她这些天,也都不好过吧。” 他抬头看向他,埋在发丝阴影中的神情既冰冷又坚定:“帮我护法,我要用我的元神帮阿识洗经伐髓。” 獐麓泽光是灵秀之子。 父神羽化前曾言,泽光生,仙泽净。 于是自他化生以来,便替天界掌管灵秀仙泽,净化六界浊气。 瘫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后,神君坐起身来,在周围东倒西歪的灌木里随便捡了根树枝,来回丈量着脚下的碎岩平地,闭目以灵力作引灌入木枝,在四周缓缓勾勒出巨大的阵法。 他勾勒出的中心地,水生泽跪坐在阿识的身前,帮她细细打理衣领上的灰尘,将她身下的每一块寒玉都摆成适合躺着的样子。 “所以你想说,阿识现在仍然更接近于鬼,而非人?” 打理好一切后,中心处跪坐的人抬头问他。 他忙着在地上勾勾画画,头也不抬道:“她能嗅出我们两个的不同,体内仍然能不断催生怨气,骨肉的融合比想象中还要慢,又排斥灵力。” 最后一笔画完,他抒了口气,扔掉手里的树枝,对着阵法中心处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道:“我不会让她再变成鬼。” “她是我们的人,我不会让冥界再夺走她。” 但是对面的人似仍有隐隐担忧:“这样做,会不会又让阿识不喜,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想法?” 他闻言勾起一抹笑:“无所谓了,反正她唯一想让我做的,我也没做到。” “自她来紫云峰,一切便都是我强加给她的,那也不差再多这一件。” 他手中金色的灵火逐渐成形,与地上的阵法隐隐呼应,天上乌云聚拢,逐渐晦暗。 “她是我们的,我不会再让她变成鬼。” “她不喜欢,也没办法。” 乌云压顶,空气暗沉沉地,融入了几丝水汽和异样的压迫感。 他走入阵法中心,抬眼望着昏沉又水汽丰沛的天象。 “来吧,我獐麓泽光与天地共寿数十万年,还未曾畏惧过什么。” 掌心灵火四散,金色的光点如水滴般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