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伙是智障吗?原本还以为他算有点小聪明,「有屁快放,要我做什么?没有的话我走了。」他抓起毛巾和书包,准备离开学校。 「喂……喂!等等!你不要眼镜喔?!」阿程吓一跳,赶紧追上去,他完全没料到这个好像常常被其他人欺负的男生,完全没有哭哭啼啼的感谢他,还对他没好脸色,「我真的没要干嘛啊!我们班今天老师出功课说要日行一善啊!」 ……真的是个白痴。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上来的阿程。 「来啦,」阿程这次毫不客气的抓起他的手,将乾净的眼镜塞进他掌心,「拿去啦!无偿啦好不好?老闆疯了,跳楼大拍卖。」 好奇怪的台词,这傢伙从哪学来的? 「欸,你叫什么名字啊?」 「……毕凯安。」 「毕凯安,你要不要跟我说声谢谢啊?我帮你拿眼镜耶?」 「不是说无偿吗?」 「说一声又不会死。」 「谢谢。」 他回答得乾脆,耳边却听见阿程又倒抽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会讨价还价耶?怎么这么乾脆啊?」阿程犯嘀咕的说着,「害我觉得这个谢谢有点廉价……」 「因为我误会说谢谢后你就会自己走开。」 「……好像有点伤人耶……」 「从现在开始习惯,应该不迟。」 他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吓跑阿程,那傢伙反而一头热的继续凑上来,很有兴致的走在他身旁,热烈的找话题想跟他聊天。 「我们同年级耶,你几岁啊?比我大还比我小?」 「九岁。」 「我十岁,我比你大。」阿程一脸满足的智障笑开,「以后要是我们有机会同班,我罩你啦!」 阿程热情的送他到他家社区,还羡慕的说那个社区房子都很大住起来一定很爽云云,才挥手与他到别,转身离去。 对那傢伙的热情,他几乎默不吭声,觉得那傢伙有病;这种人多半只是为了虚荣或自我满足,才会兴致一来对他伸出援手──他可没那个意愿当别人自我昇华的工具──这种人通常三分鐘热度,过一阵子,腻了就会停手了。 ※※※※ 他错了。 阿程这傢伙,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就甩不掉了! 第二天,他还在餐桌前麻木的嚼着早餐,大门就被叩叩叩的敲响。 「毕凯安──走啦一起去上学啦──」 第三天。 「毕凯安──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囉──!!」 第四、第五、第六……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有种荒谬的感觉。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三个礼拜……他看着阿程毫不彆扭的进出他家社区,连幸姊都知道那傢伙帮他捡过眼镜。 几个月后,他们结束了四年级的课程,他背着书包,在炎热的太阳底下准备返家,身边同样跟着那个吵死人的傢伙──他已经渐渐习惯阿程的陪伴,也开始会有一句没一句的与那傢伙间聊。 好吧,他该更诚实一点。 每天上学和放学加起来一个小时,已经成为他每日有些期待的时间。 阿程没什么心机──应该说对他没用心机──没企图心、不曾对他品头论足,也不曾自以为热心的建议他调整体适能课程训练、饮食等等琐碎囉嗦的事情,事实上,他们相处在一起,就只是打混摸鱼聊天,偶尔绕去田边抓青蛙、虫子之类的,很放松……他以前连睡觉都会做恶梦,而认识阿程后,他只被那傢伙吵到每天沾枕就睡,连作梦的力气也没有。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了。 「那种根本没有白纸黑字的功课,你随便掰一个就好了,干嘛还要大费周章?」 「蛤?」阿程发出有点蠢的单音,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反应不过来。 他有些彆扭,但知道话题已经开啟,不结束阿程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只好解释: 「之前,你帮我捡眼镜的事情。」 阿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 「喔──你说那个!」他笑了,「我乱讲的啊,哈哈哈哈哈。」 换他愣住。 「乱讲?」 「你那时候很兇耶,脸超臭的,一副我没给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