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应该在奈特房间的后头。 静露懒得绕一大圈,索性从奈特房间的窗台爬了出去──她双脚站定后,果然在后院的大树上看见一盏油灯,奈特在树上。 「嘿。」她来到树下,仰头望着奈特的大脚丫,轻声问道,「介意我的加入吗?」 奈特早就听见她的动静了,他低头看向她──她举起手中的三明治摇了摇,讨好的对他微笑。他没应声,只把视线收回,继续沉默地坐在树上。 没有拒绝,她就当他答应了。静露咬着三明治,手脚并用三两下便攀上大树,蹭到奈特身边──是了,浓浓的茶香就是从这儿传出去的,她就着灯光往他手中看去,好奇平时不怎么喝茶的他怎会在夜里突然来了兴致。 奈特双手捧着一个有些大的米色马克杯,马克杯内壁还看得到茶渍痕跡,她认出来了,那是昆斯先生惯用的马克杯,虽然老旧,但他每天都会将它洗得乾乾净净,他总是将它摆在桌上,办公时都一定要泡上一杯,趁着热烫一口一口慢慢啜饮…… 而现在,茶杯的主人早已远去,不会再回来了。 奈特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那是墓园的方向。 静露在他身边坐下,靠着他。即使身体接触了,奈特还是没什么反应,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主动伸手揽她,但她想,她确定绝不是因为她是带原者的关係。 肚子饿得咕嚕咕嚕叫,发出不怎么悦耳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解开包装,拿出阿姨精心替她留的三明治,猛地往嘴里塞,静静咀嚼。 后山里,某种夜里成群移动的笨鸟儿突然叫了起来,啾啾声回盪在空中好一会儿才沉寂,只剩院子里稀疏的虫鸣……她嚥下一大口,满足的轻声慰叹,靠向奈特的肩膀──他没有抗拒,所以她就这样维持着依偎的姿势,嚼着她的三明治,闻着昆斯先生最爱的茶香。 良久、良久……那是她最后一口麵包边的时候。 「……今天是昆斯先生的『头七』呢。」她说。 「……嗯。」奈特终于哑声回应,他的声音乾涩无比,但仍发音准确的低喃出那两字中文,「我知道,在台湾有听过,头七。」 头七,相传人在去世后的第六日晚上开始到第七日清晨,会回到自己熟悉或掛念的地方,或甚至入梦,与家园道别…… 「茶,」她说,「快凉了。」 「嗯。」他哼声,好半晌才举杯,喝了一小口。 才那么一口,就那么一口而已。 几滴清澈落进茶汤,无声的。 静露看着他,那个总是坚强镇定的他,总是背负着所有人期望的他,总是将所有事情,埋藏在淡漠外表下的他……她看着他,看着他,在她面前展现脆弱。 她展臂,轻轻揽住他,他柔软微捲的棕色头发在她鼻尖搔着,她抚着他宽阔的背,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湿润,还有发烫的胸口。 他们相依偎着,缓缓品味、咀嚼那种带着酸、带着一点辛与痛的发酵感觉。 直到月亮渐渐西落。 直到那杯茶慢慢凉了。 她想,如果他愿意,她会一直陪着他。 ……她一直这么认为的,认为他们可以长相廝守……直到那对夫妻,狼狈地从原野彼端出现,带着令人恶寒的消息,朝土瓮的城门奔来。 lt;lt;待续gt;gt; 碎碎念时间 庆祝大法官释宪,《殭尸满满》今天开始 日更 到完结为止。让我们成为亚洲的第一把灯火。 lilyquali 201705024 留言与珠珠,哩哩好幸福 (您的留言是我发帖的最大动力)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