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大清早的骚动,惹得更多居民跟随着马儿离去的方向前往,伊家少爷平安归来,这可是件大事啊! 眾人心照不宣,窃窃私语的议论,并未传到心急如焚的伊闵修耳里,此刻他满心满眼的,只有忧儿。 一到伊家府,翻身下马,点不着地直奔位于西厢的落院,「忧儿——」 若是以往,忧儿定会被他的声音吵醒,而后睁开她那双睡眼惺忪的大眼看着他,略显不满却带着娇嗔的语调,柔声说着你回来了。 可如今,依旧是他所熟悉的居家摆设,但沉默的空气中,却再再显示女主人的不知所踪。 「忧儿?忧儿!」床铺是冷的,就连他不辞千里从北方带来的茶花,该是耐寒且富生命力的植物,也因少了主人的照料,花儿垂了头,像是要凋零了。 不断唤着妻子的名字,回应他的,是空气中的冰冷萧索,伊闵修如同疯了般的推开后院的每间房门,期望看见朝思暮想的那抹倩影,扑空一次,内心的冰冷便添加几分。 「祖母的宝贝孙儿,你真的回来了!」伊家现今长门在奴僕的搀扶下前来,一早清醒便听见外头大声嚷嚷着闵修回来的消息,让她老人家是如何的不激动,以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在看见安然无恙的孙子时,全烟消云散。 颤巍巍的上前,伊静眼中泛着泪光,无奈她的叫唤,并未得到伊闵修丝毫回应,但内心充斥的喜悦令她无暇多管,横竖人都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忧儿人呢?」 手在触及孙子的肩膀时,对方先是颤了下身躯,激动回身,满心喜悦却在所见非人时如同被冷水浇熄般,冷声开口。 「修儿?」伊静不确定的呢喃,状似被孙儿从未有过的语调惊到,而后定下心神,带着不以为意的语调:「那个扫把星,被我扫地出门了。」 伊静没讲的是,在她赶走若忧时,是如何的凌虐欺辱,让她在天寒地冻里受尽折磨,最后随意将人丢下离去。 更别提近日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若忧已死...... 但那又如何,不说一个忧儿,纵使是千百个忧儿也比不上一个闵修,闵修是她的宝贝孙儿,如今人完整归来,她不禁庆幸自己做了对的决定。 「修儿,先不说这些,看你瘦成这样,祖母可心疼死了,来,咱们——」动手牵起伊闵修的手,她的无感,并未发觉此刻静的诡异,像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没我的允许,你凭什么动忧儿!」伴随着怒吼,伊闵修甩开老人家的手,力道之大,伊静险些跌坐在地。 「修儿?!」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却在对上来人毫不掩饰,饱含恨意的眼神时,心头除了痛外,更多的是愤怒,「你竟然为了个女人对我动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又怎样?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这老人家,说!忧儿在哪?」双眼佈满血丝,伊闵修逼近失控边缘,一步步朝着伊静而去,面容是未曾有过的兇残。 「你!孽子啊!祖母辛苦培育你长大,如今你却——」指着对方,伊静却是连段话都说不全,也不知是被愤怒还是悲伤左右,老泪纵横。 「我只要知道,忧儿在哪!」 掐住老人家肩头,任凭随后赶到的奴僕也拉不开,还纷纷被伊家少爷带着狠戾的眼神震在原地。 哀莫大于心死,伊静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如今是这般面目,不禁笑了开来:「忧儿?哈哈,你要找的忧儿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笑声悽愴带着悲凉,任凭伊闵修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伊静彷彿毫无所觉,「忧儿死了!她死了——呃!」 「当家!」 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