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酒廊四下无人,富丽堂皇的繁华,漫无边际的虚荣。 易绻纠结了很久才敢这么问,战战兢兢地望着封劭寒。 她刚脱离他的怀抱,没有安全感地蜷缩在沙发里,精致小巧的下巴微低,一双美眸却抬起望着他,显得她整个人像一只掉进水里的小狐狸—— 灵动,狼狈,不安。 封劭寒揩去脸上的灰,用水洗了洗,并不着急给她答案。 他是临时从外面赶过来的,短时间内上下几十层楼梯把她救下来,铁打的人也得喘口气。 起伏的胸膛,贲张的手臂,他身上的一切线条都是鲜活的。 偏偏是这样不修边幅的状态,有一种充满野性的桀骜。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 “亲你?”男人不恭轻嘲,似乎是在暗示她自作多情,“那叫人工呼吸。” ……原来是人工呼吸。 易绻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块融化的焦糖,又苦又甜,种种滋味都是他渡给她的氧气,以供她成活,也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迷茫地抬起手指,触碰自己的唇。 干枯玫瑰重新变得湿润,少女怀春的想法成了现实。 在浴缸里被他吻醒的时候,理智跟不上直觉,她睁眼的那一瞬间确实在肖想他,用他的火热来填补她内心所有的空缺。 她出事了,他总会在第一时间来救她。 人工呼吸和亲吻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当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当思想开始拐弯的时候,她就已经输给了他。 封劭寒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也就代表着他没有投入一丝感情。 “你就是占我便宜。” 易绻喃喃自语,屈膝抱住自己。 封劭寒只是看了她一眼。 她的长发湿漉漉的,身上也只有一条临时套上的湿裙子,紧紧贴着她姣好的身体曲线,显得她像是魅惑落寞的妖。 怪不得,怀晔那么冷漠的商人都能试着开始原谅她,原谅的起点就是一辆超跑。 封劭寒移开视线,抽出腰间佩枪,检查弹夹。 刚才为了冲进去找她,他用枪把门锁弄开的。 他为她付出的代价,是冲破一扇门,是最近两周极其不稳定的情绪,都是不为人知的秘事。 封劭寒觉得没必要将这些告诉易绻,他指间的动作不停,金属铮铮作响。 男人站着,高大的影子给她十足的压迫感。 二人之间,硝烟蔓延无声。 易绻艰难咽了下呼吸。 她眼里透着迷茫,像是有些不认识封劭寒了。 她不太习惯他这么说话,这么在她面前站着。 曾几何时,落日余晖,绿蔓藤影。 她坐在公寓的秋千上,封劭寒蹲下来陪她聊天,伏低的身躯是只属于她的特权。 但是现在,她好像在他这里丧失了拥有特权的资格。 易绻吸了吸鼻子。 两人上一次不欢而散的时候,封劭寒开了条件。 她和他最后做一次,他们就两不相欠。 她以为他和她的交集应该到此为止,但是那晚她明确表示心里没有他,避孕套也恰好用完了,种种原因都没做成。 她从他眼里看到满腔愤恨戏谑和仇意,仿佛要将她撕碎,而不是做爱。 所以,他们还是互相欠对方的。 她在瑞士捡了他一条命,他把她从一氧化碳窒息边缘救出来。 生死,感情,相同又不同的份量,导致他们根本不可能结束。 易绻独自出神了会,艰难地从沙发上起来,用行政酒廊的座机给怀晔秘书打电话。 她迫切需要一些外界的声音来帮她摆脱封劭寒。 秘书很快接了,告诉她怀晔正在开会,可能等下班了才有空。 易绻似乎在梦里都见到过这样的双重困境。 怀晔的陪伴和怀晔的钱,她永远只能选一个。 她焦虑地揉了揉头发。 “怀晔会来的,”她捂住听筒,转头对封劭寒说,“你可以先走了。” 语气生硬,底气不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