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至终,冷眼旁观。” “您,不是神,只是卑劣的,玩弄人心的尘埃罢了。” 一拂即离。 明深道人武功盖世,此生只尝过一败,他十招之内便输于青冥剑尊之手,觉得那便是这世上神迹。 他也妄想做那样的神。 却又有人告诉他,他无法成为神。 惨败。 再次惨败。 他再次于十招之内落败,并非输于青冥剑尊,而是输于这位,他传授一身武艺的弟子。 他不明白,至死都不明白。 “你的一身武功,都是我传授的……你怎会、怎会这般轻易就能赢我……”血哽在喉中,他大口喘息发出咯咯的声音,艰难地说出这番遗言来。 陆知非沉声回他:“若人肖想成为神,便绝不会成为神,我只是人,比神更薄凉的人。” 男子清澧的眉目似是东山悬月,幽寒深邃至极致,而温暖的曦光却撑得他更加光华绝尘。 这一瞬,宛若神祇降世。 明深道人眼角堆迭着周皱纹,将死之际,他却仍是笑了出来。 好啊,好一个比神更薄凉的人。 他竟然亲手教导出一个疯子! 即便他死在他手上,却倒叫他觉得快意了。 疯子、天才、怪物,剑术的极致。 他的徒弟,有资格与青冥剑尊一战。 不枉他筹谋多年设下这盘棋局。 “好!好!好!”他失声大呼。 他死而无憾。 陆知非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无法感受人的喜恶,也无法与人共情,更遑论,感激、厌恶、亦或是其它情绪…… 他只觉得,自己应该杀了他。 可他心中仍无半点情绪,大仇得报的快意?又或是手刃师长的悲痛? 可悲,可笑,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叁年后,他再次见到花见绯时,她竟要他收下一个弟子。 云城江家。 江湖上都传闻,是花见绯杀了江家上下六十叁口人。 可陆知非以为,她并非凶手,除了花见绯不杀女子这一点,还因为,她对江诵雪的心意。 花见绯杀人如麻,可感情一事上,却十分纯粹。 江诵雪年长他一些,二人同为剑客,陆知非也曾与他交过手。 点到即止,几次交手,也都未能分出胜负。 陆知非尊敬他,只因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唯有君子,才能与江雪剑匹配。 “若你爱上一个,世俗无法容忍你爱的人,你会如何选择?” 那日,二人切磋剑术之后,江诵雪忽而问他。 “花见绯?”陆知非并不意外,淡淡道出了这叁字。 江诵雪没有想到他立刻就猜到,酒被卡在喉中,呛得他轻咳几声,俊美的眼角浮起几缕薄红。 “你怎会知道……” “无他,直觉罢了。” 虽是这样说,陆知非心下却清楚,这并非直觉。 江诵雪是君子,受这世俗困厄,无法抛弃一切去爱一个女人。 说他怯懦,也不尽然,隔着血海深仇的爱……如何才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所以他与花见绯并不圆满。 再后来,他见到江清言这个孩子时,便觉他和江诵雪太相似了,并非长相,而是因为那种举手投足间的风骨。 他只教授他剑术,其余的,则一概不插手。 时任花见绯的慕清歌,为了这个孩子来找过他,她说:“不要告诉他真相,让他恨着我,等他长大了,再来杀了我。” “又有何用?”陆知非不解。 “你我都清楚,唯有仇恨才能令人快去成长——陆知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