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承诺我不做捕快之后,还能继续经营我的生意……不过这回给你们都烧了哎!」思及此,他又是感叹的哎了一声。 「你继续你的赌场生意,官差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咱猜呀,你是不是还打算上缴钱财,暗地经营更多赌场,扩大经营?」熊二打蛇随棍上,故意套他的话。 「那也是之后的事……」接到湘君一记冷瞪,他赶紧改口。「没的事、没的事!要不是他们来威胁……老子我早在藺大人手下改邪归正,洗手不干赌场生意啦!」 「改邪归正个屁!咱瞧你啊,里里外外歪了个彻底,扳不回来啦!」熊二扳着手指,巴不得给他「砍掉重练」。 「你、你可别趁老子之危落井下石!咱是栽在这位女、女侠手里,咱对她心服口服,对你可不!」 「你!」 湘君扬起一掌,立马让两个壮硕汉子一齐噤声,她面露哀戚之色,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口口声声说受那高官唆使,那人姓啥名谁,你可知晓?」 王猛坦然地摇了摇头,「不明白!女侠行行好!别为难咱!我王某人横竖都不过是颗棋子,只巴望着能从中牟点利益,至于上头主谋的是谁、要这个县官干啥,我可真不明白。」 静静地凝视着王猛一会儿,料他没胆子说谎;湘君眸心却是一黯,费了番手脚抓住王猛,却是收穫有限。她转身走向老余,脸上尽是失落。 王猛暗自吁了一口气,视线朝身旁的熊二一横。「话问完了,也该把咱放了吧?」 「想得美!谁知道你还打算变出啥花样……」 「不是咱要说,藺大人他呀……」王猛始终不知湘君身分,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嚷嚷。「能干是能干,在百姓眼底兴许称得上个好官……可对待下属未免太严格了,不准这、不准那个的,连找个乐子都要被抄,又不諳逢迎拍马之道,这样的官还能干上三、五载已经是天幸……」 熊二背脊发凉,「你少说几句……」 那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湘君一个旋身,玉掌狠狠的摑向王猛脸面,那王猛被这势头搧得眼冒金星,连牙都飞了出去! 「你是用这些话报答我爹爹的恩?」湘君胸臆盈满悲愤,恶狠狠地道:「一纸诬陷免了他的官,迫得他以死明志,瀆职贪赃这顶大帽压得咱们喘不过气来,而你们这些干惯了骯脏事儿的人就这么理直气壮!」 王猛用力眨了眨眼,湘君使劲儿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王法,不信无人能替咱爹伸冤!」她重重甩下他,扬袖离去。 「湘君……」老余轻唤她一声,她置若罔闻,笔直的往棺材店去了。他朝熊二使了个眼色,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那天入夜,譙县府衙大堂平白冒出遭人五花大绑、奄奄一息的王猛,一旁摆了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状纸,全是细数他如何私营赌场、诬陷朝廷命官等罪状,指证歷歷,却不知是何人将他押解至此。 那暂代县令一职的官差将状纸细读过一回,再瞧了瞧躺在地上的王猛一眼,难掩嫌恶的捏了捏鼻,「把这廝带下去,押进大牢听候发落!」到口的肥肉不吃,是也太不识时务。 「想来不知是何处高人,要来替藺大人讨公道来了……」曾任藺文鈺身旁的主簿仰望着,半是欣慰半忧虑的自语着。 而夜色,仍是宛如泼墨般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 谷燁卿狼狈地自膳房脱走,别说依照聿珏所愿下药了,他差些要以为韩内官欲将他丢进大锅烹成佳餚,当成菜色呈与百官分食! 他颤抖着跑离几步,左右张望,却是不见那紫服身影,他哭丧着脸,「好你个聿珏!讲什么义气呀这……」少年发出的叹息被掩藏在远处花火的灿亮声响里,无人闻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