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不敢肯定,毕竟当初自譙县走脱时,新任县令已命衙役前来捉拿咱们,我是连夜离开譙县,套了车直奔长安……纵使是知晓我的行踪,一个县令敢情有这般势力,能买通刺客追至京城来?」 「县令嘛……」聿珏正思忖着,不料身后的柳蒔松忽然开口—— 「恕奴才多言,藺姑娘的疑惑,奴才以为不难解答。」 她狐疑地回过头,「哦?你怎么说?」 柳蒔松耸肩,「殿下与藺姑娘只要想着,你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帮人便行了。」见她们仍是一脸疑惑,他索性一次把话说透。「奴才这回要反问殿下了,您想想,究竟是谁要把藺文鈺拉下来?在县令一职出缺之后,又是谁让现在的县令到任的?当那头知道有人欲翻案,甚至要闹到圣上面前,那县令要知会谁哪?」 聿珏登时楞住了,一袭頎长俊雅的身影映入眼帘,还有那总是爱护着她,温柔可人的绝美容顏,全都因为柳蒔松这番提点纷纷浮上心头。 柳蒔松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等了一会儿,才听聿珏支支吾吾地说:「本宫……本宫好像隐约明白了……」 终于是稍微开悟了。为了避免湘君追问,他们也确实耽搁了一些时辰,他便藉机提点道:「殿下,再拖下去,唐学士那儿可要迟了;藺姑娘好生歇息吧,你的事儿已经传到圣上耳里,料定再不用几天,就有定夺。」 「湘君谢过殿下、柳公公。」 柳蒔松似笑非笑的拱手,「别谢咱,要谢,就全谢殿下跟皇后娘娘吧!」 聿珏抿紧了嘴,神情复杂。「本宫日课一过会连同母后一併过来,你歇着吧。」 即便是对聿珏那句「明白」好奇的紧,湘君仍是聪明的不去追问,直到聿珏偕同柳蒔松离去,她回想着方才聿珏那顿悟时的表情,却是了无笑意的、夹杂着淡淡忧虑的。 不知怎地,她竟是也想念起聿珏进门时那无忧无虑的笑容了。 * 「……珏……聿珏?聿珏!」 聿珏心神不寧,连笔掉了都浑然不觉。谷燁卿低声喊她,要她赶紧再拿起笔来。「小心唐学士还在门外,赶快写!」 昨儿个随皇后出宫跑马,还猎了野雁,确实是快活至极;兴许是赢了与司徒勒、皇甫聿璋之间的比试,谷燁卿喜不自胜,一回府倒头便睡,完全忘了今儿个要抽考诗句;这不,除了他、聿璋,还有聂武等几个少年郎全都背得七零八落,这才会在日课结束后被留下来罚抄。 相较之下,聿珏竟是也少见得失魂落魄的?与他们一齐上课的姑娘家几乎都通过了,聿珏是那留下来罚抄的少数。 但就连罚抄诗句都走神?太不像话了吧! 她定睛,重拾起笔来。「哦、哦!」 其他人都纷纷交了卷子,再通过唐学士的抽考后如获大赦的离去,谷燁卿这回很有义气的陪聿珏一块儿交,两个人最后走。 「你干啥等我呀?」聿珏是故意晚交,虽然说……自个儿确实也给柳蒔松那番提点给闹腾着心里不平静。 「不想留你一个面对唐老儒嘍!」 聿珏挑起一眉,瞧他一脸理所当然;她这才露出浅笑,以肘顶了他一记。「哎呀!日头打西边儿出来了,谷家小子居然这般有情有义?」真不愧是平日一起廝混惯了的好兄弟! 他哼了哼,「那可不!省得某个人再给我一顶大帽子扣。」谷燁卿瞄向她,两个人相视而笑,还互相推了几把。走出文图阁,他才换了话题,「好啦,不闹,昨儿个野雁味道好么?咱还听说了,昨天有人闯进宫来?」 「那隻野雁吃起来还挺香,你不留下来尝尝真是可惜了!至于另件事儿嘛……」她努着嘴,把湘君昨夜如何闯进宫里都大致讲述过一回。 谷燁卿一听到她给人用箭簇架在脖子上,差点没跳起来。「你伤着没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