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印跡。 刘青砚早上去了趟教堂,他是不信quot;信基督,得永生quot;这一套的,跑到教堂去只是为了求得心理安慰罢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安慰。他站在门口想了想莫居凡结婚的那个教堂里他和温时宇坐的那个位置,然后走了进去,那是第四排,还得往里面挪一点,因为外面的位置是温时宇坐的。他抬眼看向前方,视野刚刚好,讲台前站着一个男孩,戴着毛线帽,背着双肩包站着。 「子晨!」他叫。 男孩回过头看他,说:「该去医院了。今天是我替莫居凡,你去吗?」 刘青砚坐上苏子晨的车,座位上摆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 「那是熬给温时宇的,我熬多了,你和莫居凡要是想吃也可以。」 刘青砚应了一声,然后倒在后座睡着了。苏子晨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脸,眼窝子青青的,鬍渣也冒了出来。应该是一晚上没睡的。 医院到了,两人打开病房的门,莫居凡把文件放在一边,揉了揉睛明穴,然后露出一笑:「早。」 「喝粥吗?」苏子晨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 「谢谢,不了,我要去上班了。再见。」莫居凡把文件放入包里,提起包,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对苏子晨说:「桌面上的书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帮他读读吧,我已经把页数标好了。谢谢。」轻轻地带上门。 苏子晨把保温桶放在一边,端了盘子去洗手间洗毛巾。刘青砚坐在莫居凡刚才坐着的地方,翻了翻那本书。封面是硬皮的,纯普鲁士蓝,侧面用银色字体印上了书名和作者。 这时苏子晨端着水出来了,他拧乾毛巾,替温时宇轻轻地擦着身子,刘青砚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然后伸手帮苏子晨抬起温时宇的手,因为抬得太高的缘故静脉的血液有点倒流,苏子晨说:「放下吧。轻一点。」刘青砚乖乖地把温时宇的手放在了床上,血液一下就流回去了,导管的药水里留着淡淡的血红。 莫居凡坐到办公椅上,桌子旁的垃圾桶里还留着温时宇的可乐罐子,他走到温时宇的办公区,他的桌面很整洁,几年前送他的其中一本moleskine被好好地放在桌子中间,并且每一页都贴上了标籤。他翻开温时宇的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必要的备忘:莫居凡的体检时间,每辆车的车检时间,影印机所用墨水的牌子和型号以及纸张的材质质量和尺寸,每个重要合作人的饮食习惯等等。 莫居凡感觉眼睛有点酸胀,他合上温时宇的本子,又看了一眼温时宇空空的位置,感觉那就跟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似的,一颗石头丢下去,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下班后莫居凡到了医院,温时宇的病房。苏子晨拿着书帮温时宇唸着,从内容上看,已经快读完了。 「吃饭了吗?」苏子晨放下书微笑着问他。 莫居凡对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回道:「还没。」 「那你在这里先坐着,我去帮你买饭。」苏子晨站起来,将点滴速度调慢了些。 「不了,」莫居凡说,「你先回去吧,今晚我照顾他。」 苏子晨看了莫居凡一眼,虽然和莫居凡认识不算太久,但是他知道莫居凡是什么性格,于是他点点头,拿起保温桶和双肩包:「那好,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再见。」莫居凡对他笑了笑,把大衣脱下,搭在椅背上,坐下,将手指放在温时宇手背上的肿块轻轻按着。温时宇的手很凉,他睡觉时手都是凉凉的。莫居凡把他的右手放入被子里,想了想,感觉似乎没多大效果,索性把他的手握在手里。那隻手的指甲修剪得很好看,只是指甲盖上的小月牙已经不见了,都不见了。 待温时宇的手暖了些,莫居凡便把它放入被子里,然后打开电脑查看起文件来。虽说周围很安静,但毕竟是医院,隔壁房的病患突然发生了些状况,医生护士推着护理推车匆忙地赶到病房拉上帘子进行抢救,家属站在病房外哭的哭说话的说话。接着走廊上安静了一会,医生似乎说了句什么,哭声顿时响彻走廊。要不是眼前还躺着温时宇,莫居凡可能还真会以为这是进了殯仪馆。 可哭声让莫居凡莫名地有些心慌,又静静地握住了温时宇的手。似乎温时宇下一秒就会丢了他跑了似的。 他走到洗手间去洗了把脸,打开书,还剩下最后一句了,他轻轻地唸了出来:「贝罗安在黑暗中亲吻着她的颈项。他最后想的是:就算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她,也只有她。终于,他在朦朦胧胧中睡着了——这个星期六终于画上了句号。」 「莫居凡。」他合上书,听见病床上的人这么叫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