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诊为由把岑凛带回臧邕平常待的地方,几名臧邕的弟子正忙着晒药跟整理药材,江槐琭顶着臧邕的外表嘱咐道:「为师要替少主仔细的问诊,不要让间杂人进来打扰。」 弟子们齐声称是,其中一名弟子凑上来说:「师父,方才有两名护卫来求诊,我让他们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江槐琭摆手说:「知道了。没事的话就继续忙你们的。少主请随我入内。」 江槐琭带岑凛进臧邕的屋里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一起确认开溜时要带走的药材。江槐琭拿了个深紫色药瓶交给他说:「这是比你舅舅给的养心丹还有效的药丸,药性比较重,但不宜多食,你若感觉心口疼痛难忍就吃一颗,一日不得吃超过三颗,每次也只能吃一颗。还有这是神仙叶,九狱山有些地方瘴气重,若感到吐吶不畅就含着这盒里的叶子,叶子发黑就吐掉。」 「我知道啦。」 江槐琭看他要收拾东西,按住他的手说:「都忘了,你先换回男装再收药。」 「喔。」 岑凛从江槐琭那儿收到一套赭衣,他一脸疑问:「这是囚服啊?」 九狱教的低等教眾们清一色服赭衣,也就是罪人的服色,他们对此并无忌讳,随着在教内地位往上升才会穿越来越红艳的服色,而教主则是穿一身絳红。 江槐琭神情温和看着他说:「对。我要帮你易容。」 岑凛立即会意过来,准备换上衣服,馀光描到江槐琭有些慌忙的转身背对他,他失笑:「同为男子,有什么好回避的?」 江槐琭仰首望着上面横樑说:「我现在需要冷静。人一起色心就是最没防备的时候。」他说完就听到岑凛噗哧笑了声。 少顷,岑凛把一身换下来的女装也收到包袱里,出声轻喊:「槐琭,我换好啦。」 江槐琭转身看去,岑凛已经换上这里最低等教徒的衣服,并且端坐在桌边。江槐琭从袖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都是易容的道具,他拿了张事先做的人皮面具说:「脸上黏这个会不舒服,你暂时忍忍,逃出这片山域就帮你弄下来。」 「嗯。」岑凛乖顺应了声,微仰起小脸望着江槐琭,虽然那脸是臧老头的模样,但眼睛和眼神不是,他想起这人在前几世有紫瞳就觉得有意思,不管变成什么样,当这双眼映着他时就好像会变得格外深邃和温柔。 江槐琭替少年黏上假脸,在那张皮上面补妆,把少年的眉毛弄得淡一些,眼尾稍微下垂,反覆修整了几次才勉强满意。他虽然专注,但也留意到少年正痴痴的注视自己,看得他有些飘飘然,但这可不是放松的时刻。他尽快做完这些,让岑凛照了下镜子问说:「觉得怎样?」 岑凛摸着自己脸上那张假皮:「不可思议啊。好陌生。不必画丑一点么?」 「我只是尽量让这张脸变得不起眼。」江槐琭不甚满意的皱眉道:「虽然不管我怎么弄,都觉得你很醒目。」 「呵,哪里醒目啊?我本来就不起眼啦,又不如你、舅舅,还有雷将军都那么好看呢。」 江槐琭说:「你不知道自己其实比我们都还好,虽然不是最抢眼的皮相,但只要多看你一眼,就会忍不住想一直看着,慢慢就挪不开眼了。不光是皮相……」他看岑凛听得有些茫然,想来岑凛对自身的魅力丝毫不瞭解,不过他认为自己讲得再多也解释不了,岑凛本人不自知也无妨,他知道岑凛的好就够了。 岑凛易容换装后就把随身能带上的药物都收好,江槐琭把外面的人暂时支开一会儿,等那伙人又回来后,江槐琭故意带着岑凛走出去吩咐道:「少主的病况有变,我让他在屋里先躺着休息,谁也不准进屋去打扰。少主可能要在我们这里待几日,我找人一起去他原来的住处收拾几件衣物和用品,有人来你们就应付一下,别让人进屋打扰。」 那些弟子们都被江槐琭编的说词蒙骗,纷纷答应,冒牌臧邕就带着冒牌的赭衣教眾往外走。路上不管遇见了谁问起他们的去处,他们给的都是同一套说词,就这样顺利到了九狱教外围的关卡。到了一般教眾出入的地方,守卫要求看通行令牌,江槐琭拿了臧邕的牌子说:「少主嫌药太苦喝不完,逼着老夫去外头给他买什么什么蒸酥的?」 岑凛假冒的教眾压着嗓音帮腔:「桂花蒸酥。」 「对、对,就是那个。」臧邕摸着下頷短鬚和守卫聊:「你最近膝盖还痠疼不?」 那守卫一被大夫关心便客气笑了下:「好了不少,多亏臧老您的药。」 「还有那个啊。」江槐琭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说:「之前你下山找相好时用的那药,若是没有了再来找我拿,算你便宜点。」 守卫嘿嘿笑了笑:「多谢臧老。」 江槐琭跟那守卫几句寒暄后就被放行了,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