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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肆


困难,但不杀生反而更难得。不过就算你两手沾了血腥,我也不会嫌弃你,都是因为我你才遇上麻烦,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什么?若以今生来说,我们相识不久你就这样为我赴汤蹈火,这样也已经是我这辈子的恩人啦。」

    「我不要当你的恩人,我……」

    岑凛握住他的手,望着人眨了眨眼:「你想当我夫君?」

    江槐琭的耳尖微红,拿出一瓶药水说:「我先帮你卸除易容吧。」

    岑凛笑叹:「唉,怎么怕羞就不聊了啊。」他不再继续逗江槐琭,乖乖闭眼等着易容被卸除。须臾后他又问:「可是右护法醒来不会再来找麻烦?」

    「他知道我能瞬息间取他性命,断然不敢再跟来,只能逃回九狱教报信。不过他往返需要时间,何况他修为被我废得差不多了,我们明早再走也来得及。你的身子最要紧,不必过于忧心,一切有我。」

    「喔。」岑凛不知该回什么话,只觉得听完这番话心里安心不少。他对江槐琭所说的话也并非一无所知,右护法被废了武功,想来是伤得比他重很多了。只不过江槐琭话说得太轻浅,让听的人一时体会不了那是怎么一回事。

    江槐琭仔细清洗岑凛的脸,动作轻柔小心,一面和他说道:「我想岑芜短期间是不会放过你的,往后你有何打算?」

    「嗯……」岑凛沉吟后忖道:「从前我都是在舅舅的庇护下长大的,虽然舅舅的武功和事业都很厉害,不仅能应付九狱教的麻烦,甚至能反过来给他们找碴,可我已经麻烦他太多了。我长这么大却无以为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次被捉去九狱教,再次见识了他们的作风,就更不希望舅舅被我爹他们找麻烦。」

    「云东家对你好,是不求回报的。你能好好活着,他一定就很高兴了。」

    岑凛微微抿笑:「我知道。就是知道,所以捨不得舅舅再为我付出。要是他能和雷将军有好结果就好了,若他是顾虑我而错过好的缘份,我也会遗憾的。可是岑芜就是个疯子,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才好,他武功很高,能徒手释出剑气,不知天底下有谁能杀他。」

    「嗯……」

    岑凛瞄了眼江槐琭沉思的样子,尷尬道:「我这样说很糟吧?身为人子,竟在思考如何弒父。可是对我来说,舅舅更像我的父亲,岑芜他什么都不是。要不是为了母亲,我早就改姓了。因为母亲生下我那会儿就已经给我取好名字,不过改姓也不是不行,之后我去祭扫时,上柱香告诉她也行。」

    「他的作为确实枉为人父。过往不停栽赃你,毁你名声,让人以为你是个小魔头,他也不曾担心你是不是会被所谓的江湖正道杀害,便是存了抹煞你的心思。将你捉去九狱教也并未好好善待,还把你打得吐血,在我看来他死不足惜。」江槐琭越讲越恼恨,察觉到岑凛的目光才收歛怒气,訕訕然问:「我是不是讲得太过火了?」

    岑凛莞尔回应:「不会啊。你说得很对。」他说完就往江槐琭唇角轻啄一口,看到对方愣怔的表情又笑了下。

    江槐琭握岑凛的双手说:「往后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一辈子都对你最好,心里都只有你。」

    岑凛看他如此紧张又慎重的讲些话,心口微微泛疼,吐息也有些乱了,他轻喘道:「好。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等见了舅舅,我就和他说。」

    江槐琭脸上难掩欣喜,又担心岑凛过于激动,匆匆换了话题让人转移注意:「我让人烧热水,应该差不多烧好了,一会儿你先沐浴,然后吃点东西。我去煎药。」

    江槐琭让岑凛先在房里沐浴,又端了些饭菜去给岑凛吃,自己则向客栈借了地方煎药,等岑凛喝完药汤后再输真气为其疗伤。忙完这些事,天色也晚了,他们就这么和衣睡下,彼此的手在棉被下交握着。岑凛习惯躺平就寝,江槐琭一整晚也极为克制,彼此都没有互相撩拨。

    岑凛有江槐琭的陪伴,一下子就睡熟了。江槐琭躺了片刻也睡着,但仍留有三分警觉,毕竟澴城离九狱山不远,也许岑芜他们已经准备追来,不过澴城一带的水势多变,夜里不好走水路,要是走陆路的话,入夜后澴城的关卡也都过不了。除非岑芜是一个人不分昼夜赶来抓人才有可能追上他们,但这种可能性太低,而且江槐琭也不是好对付的,总能护岑凛逃脱。

    翌朝江槐琭牵了两匹马,看岑凛面有难色盯着马就问:「你不会骑马?」

    岑凛摇头:「我会骑马,只是好一阵子没骑了,上回也是你带着的,那次也没骑多久,我担心自己跟不上你。」

    「别怕,我会一路陪你。之所以买了两匹马只是以防万一,若有追兵来,你只管骑马先走就是,我会护着你,也能安然脱身。」

    「嗯,我信你。」岑凛重新振作后就上了马背,策马前往常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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