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忘了病痛,那还不快去找他?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好,那一会儿饭桌上见。」岑凛笑得一脸灿烂,挥挥手转身跑开。长廊边的紫藤花穗像瀑布一样,少年的身影像蝴蝶,又像幻影,眨眼就在繚乱的花间消失。 紫藤棚架离祠堂稍远,但馥郁醉人的花香仍是随风扑来,足以扰乱人心。云熠忻闻着能迷乱人的花香又躲回祠堂里,跪回蒲团上望着云璃的牌位发愣。祠堂里只有和着一些药材所製的檀香,沉雅的气味令人心神安定。 云熠忻跪在云璃的牌位前沉淀心绪,良久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像是想哭,又想笑的古怪表情,接着垂首掩面,发出沉闷哀吟,又过许久才抬起头继续对着牌位发愣。 「姐姐。」云熠忻对那牌位说:「那时岑芜也来过,和你一起祭拜爹娘他们,我也曾当他是一家人。还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美好的过下去,但她一走,美梦就醒了。 虽然你留下阿凛这么好的孩子,可岑芜没有珍惜,他不配有阿凛相伴,所以今日我便自作主张让阿凛回我们云家,认祖归宗。 其实他本来就是我们云家的孩子,姐姐你和爹娘往后就看着他吧,看着他和江槐琭平顺快乐的过好这一辈子。别的我也不求……但你要是有馀裕的话,也顺便保佑我一辈子都这么好看吧。」 牌位们:「……」 「你这么年轻就走了,永远都是个仙女,你弟弟我呢,也不想变老变丑啊。」云熠忻用只对自己人才会有的撒娇语气低喃:「姐,你在那里快乐么?还好你生了阿凛,有他陪我这么多年,不然我每天,无时无刻,都像在地狱,每天都想折磨岑芜,又逼着自己不要浪费心神去想这种事。 姐,最近我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他对我应该是真心的。本来我也没有多想,可是每见一次面、每想他一遍,我就越来越觉得……他的喜欢跟别人的喜欢,对我来说好像不一样。若是没有这个人出现,我或许根本捨不得放阿凛走吧? 但这个人啊,他也是早晚要离开的,我想,起码留个好的回忆,好聚好散?我们都不是孩子了,也不该讨不到就哭闹的。我失去你,但我没有糟蹋自己和阿凛,不像岑芜,我有时会忍不住猜想,他会不会原本就是在你面前装好人?你一死他就原形毕露了?要不然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坏,坏到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要害?何况那是他跟你的孩子。姐姐你说话啊,偶尔到我梦里也行……你不来,我就一直讲岑芜的坏话。」 云熠忻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抒发完心情后走出祠堂,看到雷巖站在祠堂外的青灰石砖道上,本来有些涣散的精神一下子凝定,雷巖站姿比两旁栽植的松柏挺拔,他立在原处故作冷静的欣赏着。 雷巖察觉云熠忻的眼眶微红,望着云熠忻的眼神变得格外温煦柔和,但也没有急着迎上前,许多东西离得远一些反而瞧得清楚,而他在云熠忻的眼中捕捉到了些许对自己才有的片片火光。 在这凝静对视中,云熠忻先感到有些尷尬,于是他问:「你怎么在这里?找我的?」 雷巖说:「方才碰见你外甥,问了他才过来的。」 「你是不是要下山了?」云熠忻语气里有不自觉的紧张。 雷巖好笑道:「我来找你一同吃早饭,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云熠忻走下石阶往外面庭园徐行,雷巖也跟了过来,两人并肩走着。云熠忻说:「我无意逐客,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只不过你有官职在身,总不可能不回自己的岗位。」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打算卸下官职。」 「什么?」云熠忻诧异的停下脚步看他。 雷巖走到云熠忻面前问:「你眼眶红红的,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云熠忻歛眸回避雷巖的注视,心情又因雷巖的决定被扰乱,他不答反问:「你真要辞官?为什么?」 雷巖用间聊的语气说:「其实那日离开水鹿寺以后,我就去找上面的人谈过此事,有些同僚祝福,但也有图僚想挽留。不过我去意已决,应该能顺利辞官,接下来就等我交接军务吧。」 云熠忻皱起眉心,抓着雷巖的肩膀追问:「你这么年轻,在军中还有大好前程,为何要辞官?」 「如今日子这么太平,我也不爱和朝中的人交际往来,不如辞官来得自在。」 「现在是太平,往后未必啊,你……」云熠忻察觉自己过于失态,松手退开了些。 「其实我就算不辞官,此时的局势也难以让我大展身手,除了日復一日操练兵将之外,虽然也有许多事能做,却都不是非我不可。」 云熠忻疑惑看他一眼,转身倚在长廊栏杆边说:「那也不是非得辞官吧?」 雷巖浅笑:「你不是想拓展海上商路?我可以帮你。」 云熠忻好笑斜睞他说:「原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