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数学,这可真的是我的弱点,国一到国二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奶奶,扁塌的鼻子上掛着一副老花眼镜,因为眼镜的鼻垫压着鼻腔的关係,所以讲课时总是带着浓浓的鼻音,手上除了数学课本与习作以外,腋下总是夹着一根藤条。 用这种鼻音上数学课时总觉得好像听着佛经录音带,总让我的注意力飘离黑板,眼神落在十点鐘方向、正也因为班上的读书风气并不是很好,在飞来飞去的纸条下,老师上起课来也都敷衍了事,写在黑板上的例题永远都用念过去的,所以我永远听不懂什么联立方程式求解xyz。 斜率?知道直线的歪斜率有什么用处? 有理数跟无理数?都说了无理,我干嘛要知道? 第几象限又是干嘛用的?我只知道象山。 根号?是阿根早餐吗? 几元几次联立方程式?那是要把我带去异次元的黑洞吗? 想当然尔,每一次的段考数学当然也都从来没有及格过,最高分纪录还是国一的第一次段考,五十六分。 所以数理基础不好的我,每当看到数理很强的人出现时,总是觉得那根本就是自带光芒如神一般的存在,让人忍不住想俯首膜拜。 崇峻认真考虑,歪头想了一想,「嗯,好啊!如果我都还记得的话。」 我很惊讶崇峻竟然会答应,为什么要用「竟然」这个字眼呢? 关于崇峻的很多事情,几乎都是从他妹妹--崇娟那里得知的。 巧的是,我跟崇川同班,我的亲弟弟班上也有个女生姓崇,单名娟。一比对确认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真的是兄妹,毕竟姓崇的人并不多;于是就这么辗转认识了崇娟,也听到了不少他们两兄弟的趣事及八卦。 崇娟说,她大哥国小的时候成绩很好,每一次考试都会拿奖状回家,家里有一叠厚厚的奖状都是她大哥的名字。只是自从上了国中之后就开始对念书提不起兴趣,而且从这个时候开始,崇峻的女人缘特好,对他示好的女同学多得很,连学姐都有说喜欢他的,国三班上更是有四个女生同时喜欢他,三天两头都会收到女生写给他的交友档案更是常态,情人节也收到金莎巧克力,还有一堆女生偷偷到崇峻家站岗的都有。 只可惜,崇峻很早就对念书没什么兴趣,就算考上公立高中的最后一个志愿他也不在乎。 所以,现在对念书没兴趣的他现在竟然愿意要教我数学,我怎能不意外? 「你每个礼拜都会来学校打篮球啊?」因为看他的视线老是往篮球场上飘。 「是啊!这里有很多以前的同学,都会约好一起来打球,而且他们都说我在禁区很像欧尼尔。」 「欧尼尔?那是谁啊?」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我一脸狐疑。 「那是美国nba的一个黑人中锋,意思就是我在禁区很强没人守得住。」崇峻一提起他热爱的篮球,他的眼眸里映着动人的光芒。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乱了我那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崇峻伸出他的手,很轻柔地帮我拨着耳际的头发。 即使崇峻的动作非常轻,轻得能感觉到他的万般小心,但是他的指尖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发鬓,在那一瞬间,一股彷彿触电般的酥麻感觉直通心底,我着实为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吓了一跳。 我低着头不敢看崇峻,因为此刻的我心跳快得不寻常,就连呼吸也变得短促了,更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不自然的反应,只能呆杵在原地。 崇峻见状忍不住笑了,带着宠溺的口气揉着我的头发:「你真的很可爱耶!」 那是一个初春的下午,即使出了太阳还是有点寒意,太阳暖暖地照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在国中的校园里留下了每一寸足跡,以及,初恋就这样随着树梢上的绿叶悄悄地萌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