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唇角,不等她反应,转身出了门。 杨枝却在原地呆了许久——先前上蓬莱阁,柳轶尘都知道带上黄成与申冬青,此次计划中还有太子,他竟只带了江令筹一个武人。 若是当时韦婵功夫深不可测,或有帮手,那当晚情形,该会是多么凶险? 柳轶尘岂是如此投机冒险之人? 但是倘若他确定沆瀣门不会伤他或者自己呢?所谓谷神,自然便是沆瀣门的谷君。那么当时情形,要让江令筹护住太子与蓝良娣二人,想必不是难事。 而且……杨枝闭目回想那夜情形,银镖当时似乎并非朝着她的致命伤处射/来的。既不想要她性命,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在那银镖上下毒? 想到这里,杨枝连香料也不想买了,一转身出了铺子。 ** 回大理寺后,杨枝找到柳轶尘:“二郎,今儿天气正好,你陪我去春秋池畔赏赏花吧?” 柳轶尘放下左手中的笔,看了她一瞬:“好。” 春秋池畔赏景最好处便是当日遴选柳轶尘所在的烟雨亭,那亭子建在高处,可以俯瞰整个池畔风光,此时春桃开的正盛,入目即是一片灼灼。 杨枝站在柳轶尘右侧,扶着他的右手拾台阶而上。走到一半,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眼看就要重心不稳,往阶下滚去。 恰这时,一只手却忽然将她拦腰抱住,手上使了很大的劲,死死扶住她腰身,才让她未能从那石阶上摔下去。 杨枝稳住身形,眸光落在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冷了几分:“柳敬常,你果然在骗我!” 作者有话说: 柳大人:现在跪搓衣板还来得及吗? 后面的案子会涉及一点权斗,也不太长了,大家随便看看解解闷吧~ 第五十一章 柳轶尘眸底微微一动, 立刻讪笑道:“将养了两日,这手……好多了。” “我方才去找你,你还是拿左手握的笔。”杨枝自他手中脱身出来, 毫不示弱, 冷冷逼视着他。 柳轶尘望进她眼底, 良久,方轻叹一声, 转开目光:“没错, 那伤口其实并未累及我的右手……” “那你还诓我为你写案卷,让我日日……喂你饭。”这一句话说到最后, 那几个字天生带了点旖旎, 她不知怎的, 声音低了几分。 柳轶尘轻道:“案卷之事我先前已解释过,喂饭……”他垂下眼:“……是我的一点私心。” “骗子!”杨枝当然知道他的私心是什么,若是往常,这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一点玩笑, 可今日这桩桩总总, 不知怎的,莫名勾起了她心底的一丝不安。她想起那晚的别事,咄咄望向他:“你还骗了我什么?那晚你究竟中毒了没有?” 柳轶尘被她灼灼目光逼的转开了眼:“没有。” “所以, 当时情形凶险是骗我的?晕过去亦是骗我的?” “晕过去不是, 那时是……”说完前半句,柳轶尘已泄了底气, 快速在她脸上扫了一眼, 低声道:“真痛。” 前一句他未否认, 便意味着当时凶险确实是骗了?骗她什么, 杨枝已无瑕多想:“骗子!”她又骂了一遍, 转身就要走。 却被他一把攥住她腕子:“这花……还赏不赏了?”他舔了舔唇,语气中带了一丝小心翼翼和不确信。 “赏什么花,赏瓜吧!赏我这个次次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大傻瓜!”杨枝仍怒意未减。 柳轶尘噤了声,抓着她的手却始终未放。 “放开!” “不放。你明日就要去刑部了,打骂皆行,但是放手,不行。” “柳敬常你当完骗子又要耍无赖了是吧?” “随你怎么说,我反正是块石头,脸皮那等寻常人的东西,是没有的。” “你——”微风拂起她颊边长发,在他眼前摇摇荡荡。她半张脸笼在春晖中,不知是被那日光照的,还是气的,微微泛起点红来。往日的笑眼亦瞪圆了,竟像一只下一息便要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柳轶尘看着她这模样,心底浮起一丝愧意,然这无济于事。 他默了默,唇边亘古未见地溢出一点极不自然的、讨好的笑:“看在那晚我好赖真受了伤的份上,消消气?”见她仍偏过身子不肯看自己,补道:“那银镖刺入身体时是很痛的,□□时亦是,否则我堂堂八尺男儿,也不会痛……晕了过去。”那张以往冷硬如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