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头衔带来的。天子这么些年小心谨慎,如今却在未断其羽翼之时忽然冒进,是为什么? 想着,未留神脚下的路,差点撞进面前的一棵树上去,“大人小心!”被一支轻软的手拦下。 “大人,我远远瞧着你就在出神,生怕你绊到什么或撞着什么,赶紧过来了。还好还好!” 杨枝仍在愣神,望着面前浅笑的少女与木樨花树,心中忽然一动——若是柳轶尘受伤,只是为了避开那之后的风云呢? “大人,大人?”香蒲见她仿佛仍在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罢了,干脆扶上她的右臂:“大人,你接着想事,奴婢扶着你走吧!” “香蒲。”杨枝却忽然开口:“柳大人让你来之前有交代什么吗?” 香蒲一怔,旋即“毫无城府”地笑开:“什么柳大人,奴婢是郑大人叫来的。” “哦……”杨枝不知想起什么,低头一笑:“那‘郑’大人可有交代什么?” 作者有话说: 郑渠:打着本官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那个……小柳费用结一下。 第五十二章 “‘郑’大人没特意交代什么, 只是奴婢听见大人念叨了两句话。”香蒲道。 “什么话?” “一句是,判官笔和匕首哪个厉害?”香蒲回:“还有一句是,鹬蚌相争, 谁是渔翁?” 杨枝默了默——判官笔与匕首?那日方盒中的笔确实与寻常不同, 是铁制的, 这便是他所说的判官笔了。 判官笔是指什么,匕首又是指什么? “哦, 奴婢想起来了, 大人还叮嘱了一句——”杨枝思忖间,香蒲瞧了瞧她的面色, 又道:“不过不是叮嘱您, 而是吩咐奴婢的。”拐了个弯子, 方笑开来:“大人让奴婢要看着您吃睡,一定要吃好睡好,若是见着您挑灯办案,就索性把您的灯熄了——案子是办不完的, 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分别。” 郑渠岂会如此婆妈? 不等江令筹吩咐, 驿馆的仆人已为三小姐安排了住处。几人在茶室前分手,江令梓忽然对申冬青道:“你叫什么名字?你那帕子还在吗?” 申冬青微微一愣,几乎是本能的, 从胸口掏出那方素帕, 却只是握在手中,没有就递出去。好半晌, 才想起还有一句话没回似的, 讷讷道:“我、我叫申冬青, 字、字余廪。” “给我!”江令梓见他不将帕子递给自己, 干脆伸出了手。申冬青方将手往前递了一寸, 就被她一把抢过,少女清脆的笑声响在耳畔:“冬青这名字好,冬日也不败的。”话落,将那帕子往腰边擦去,那里方才江令筹捏碎杯子溅出来的茶水洇湿了一片。 申冬青的目光不知怎的一顿,一点未知的落寞自眼底浮上来,然只一息,却换上了笑。 他在期待什么,他一个粗人粗糙的帕子,自该是这个用途。 次日一早,诸人便带上三小姐动身了。三小姐与杨枝同乘一车,为了行走便宜,皆换作了男装。只是三小姐个头略小了些,尚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下却是一个尖尖的下颌,肤色也玉雪剔透,一看便是个女孩。 江三小姐与江令筹有七分相似,一样的桃花眼,一样微微扬起的红唇,一样恣意的神情——只是年岁尚小,还未全然长开,倒是娇俏多于明艳。 因为头一次出远门,她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坐在车中,不一会便掀帘子:“姐姐你看,你看那个——”“大人”也不肯叫了,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像只唧唧叫着的云雀。杨枝左右卷宗已经看完,并无旁事,只是靠在车壁上闭目小憩,任由她一下一下拉着自己的胳膊。 赶了半日路,见差不多正午时候,诸人便寻了一家酒楼落脚,才点完菜,江令梓的魂就已飞到了外面的街市上,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哥哥,我出去转一圈,菜上来前我便回来,保证不耽搁。” “不行。”江令筹言简意赅。 江令梓撅起嘴:“好容易到了新鲜地方,片刻也不放人快活。你比爹爹还老古板!” “不是不让你玩,此处人生地不熟,你于认路上又是个睁眼瞎。”江令筹难得生出几分耐心与她解释:“到了南安再出去玩。南安繁华,远胜此地。” “南安有南安的热闹,此地有此地的趣味,你不懂!”江令梓道,目光滴溜溜转过一圈,落在申冬青身上:“你说我不认路,我带上他一起。” “令梓,别胡闹。” “我没胡闹。”江令梓转向申冬青,一双明眸灿若星子:“呆子,你可愿意跟着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