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琛端起酒盅,喝了个精光。 这顿饭吃了很久,双方就会议内容交换看法,各有保留,互相试探。 下午没有其他安排,吃完就回酒店了,项明章在席间就注意到楚识琛有些不集中,加上一路不寻常的沉默,他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 孟总监在一边,项明章说:“睡个午觉,休息一下吧。” 楚识琛点点头,进了房间。 他胸口发闷,摘掉领带解开四颗衬衫纽扣,被子铺得一丝不乱,他仰面倒在床上压出了一片凹痕。 手机从兜里滑出来,响了一声。 项明章不放心,发来消息问:你怎么了? 慰藉之余,楚识琛却想不到周全的借口,感觉胸口更闷了,他挑了个毛病,回复:我眼睛疼。 按下发送,他又后悔了,一个大男人,好像在跟项明章诉苦似的,纠结着错过了撤回的时限。 幸好,项明章没有继续回复,大概没有在意。 楚识琛放下手机,躺平翻了个身,刚合上眼,房间的门铃响了。 心中隐有预感,楚识琛下床迅速走到门边,一打开,项明章立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小瓶眼药水。 “滴两滴再睡觉。” 楚识琛伸出手:“谢谢。” 项明章却没给他:“我大老远过来给你雪中送炭,不让我进门?” 楚识琛受人恩惠,不好意思拆穿,从对面房间过来有多远啊? 普通贵宾房没有独立客厅,一眼望得到头,窗帘大敞着,阳光照得被褥雪白,项明章朝床边走,说:“你躺下,我帮你滴。” 楚识琛骨子里被伺候惯了,闻言上床躺平,乌黑发丝散在浅色的枕头上。 项明章坐在床畔,挨着他,俯身笼罩在他上方,这个角度和姿势似曾相识,他顿时有些不自在,连续眨了几下眼睛。 “这让我怎么滴。”项明章牢骚着,一只手托住楚识琛的头,手指插入发丝里,拇指指腹按着眼尾,“别动,睁着。” 楚识琛全身凝固,一滴冰凉的液体坠入眼眶。 双眼滴完,项明章说:“闭上吧。” 楚识琛闭上眼睛,问:“这样就好了?” 项明章揉过那一丛细密的头发,收回手,说:“好了,睡吧。” 楚识琛闭着清润的眼眶没有睁开,黑暗中思绪沉浮,睫毛湿漉漉地低垂在眼下。 项明章静坐不语,等呼吸匀了些,拽过被子给楚识琛盖上,然后伸出手,把楚识琛额前的头发扫到一边,以防扎着薄薄的眼皮。 笔记本电脑搁在床头柜上充电,项明章自言自语道:“怪不得眼睛疼,昨晚查资料熬夜了吧。” 楚识琛半梦半醒,意识混乱地接腔:“嗯。” 项明章失笑,嗯什么嗯,又问:“现在呢,还疼不疼?” 没动静,项明章不肯走,恶劣地捏了捏楚识琛的下巴:“问你呢,楚识琛?” “不……” “不什么?”项明章道,“不疼了,还是不让碰?” 枕上的人已入旧梦,全无防备,忘记了一切伪装。 他喃喃道:“不是楚识琛。” 第45章 项明章一愣,不是楚识琛? 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他琢磨着这句话,觉得奇怪,听起来不像是自我否定,而是以另一个的人的角度进行否认。 项明章微微俯近,叫道:“楚识琛?” 枕头上的面容安稳无虞,胸膛起伏着,绵长的呼吸拂出淡淡的酒气,楚识琛已经睡熟了。 项明章没有得到回答,一句无意识的梦话而已,何必想那么多,他给楚识琛掖了掖被子,把眼药水留在了床头柜上。 返回对面的行政套房,项明章跟销售部开了个视频会议,远程处理了一些公务,开完会,他给许辽打了通电话。 今天一整天家里没人打来,大概都在恼火他这头白眼狼,等电话接通,他道:“老爷子住院了,你去查查到底什么情况。” 许辽一向寡言,说:“知道了。” 挂断前,项明章突然说:“还有,再帮我办一件事。” 北京的秋天免不了一场大风,楚识琛半夜被风声吵醒,房间里一片漆黑,让他短暂地分不清身处何地。 这一觉做了好几个梦,全是当年旧事,仿佛怕他会忘了。 楚识琛睡不着了,也懒得动弹,躺在床上直到天色将明。 他爬起来,身上的衬衫西裤睡了一夜皱巴巴的,洗完澡换了一套。 今天继续开会,他们约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吃早餐。 楚识琛最后一个到,拿了一份报纸,拉开椅子坐在项明章旁边,孟焘说:“楚秘书,没帮你点餐,项先生说你喜欢喝热咖啡,怕凉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