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像在强词夺理,但一时间我做不出反驳。 我觉得无论如何都该立刻回去,但却说不出任何正当理由。 「好啦──没有反对意见的话,就是你答应这件事了。」不再听我意见便逕自说道,同时两眼直盯着我要求同意。 最后我只好点头答应。 既然是藉恩情所做的要求,我就不能再讨价还价。 虽然将他与国家的恩情摆在一起比较,当然还是国家优先。但他方才所说让我不得表示同意。 (照他的想法去想的话,心底的愧疚也许就能少掉一些。) (也许会吧?) 「那接着是第二件条件。」 他继续说道。 但是,在等他说出条件,他却是迟迟没有开口。 我催促他:「究竟是什么条件?」 「这个嘛──就是那个…那个……」 「……」 「就那个啊──好啦!说就说!」突然间他开始气急败坏起来。 「所以说?」 「告诉我,你之前经歷的那些事。」 「……什么?」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梦到那些事。」 「……什么梦?」 为什么他会知道? 「不要在那装傻。就不说照顾你时直接听到的好了。从你住在这以来,每晚都听的到你因为梦到什么,不断在喃喃自语。」 「……」 该死! 难道真的就控制不住自己吗? 「那些──都只是虚构的梦境。」 「───。」 猝不及防地──他说出那个名字。 我最不愿意想起的名字。 最不想想起的眼神。 最不愿想起的那种笑。 『所以说我也同样恨你,恨的程度同样地无以復加哪。』 我不自觉摀住耳,退到墙边试着逃离那个名字。 同时逃离那些无法逃避的责任。 「……你无意间说出的事还有很多,我就不多说了。」 他等了会,像要等我冷静下来才继续说道。 「总而言之,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知道?」 对于目的和身分自始至终模糊不清的人,我不懂他的用意。 「因为我想知道我心里问题的答案。」 「什么问题?」 「具体来说是什么事的答案,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 我等着他将话说完。 「那事关到我以前所做的选择,事关那是种正确,还是就只是种错误。」 (正确和错误──是吗。) 「嗯?」他没听见我的低声自语。 头瞥向另一边。「──我不能说。」 「早知道你不能说了。」他回道。「但坚持不说的话最后会受不了的吧?都已经憋到会在睡觉时说出来了,在问题严重到让自己崩溃前赶快告诉别人吧。」 他仍试着说服我。「难不成你想抱着不上不下的心态回去诺克萨斯?」 「……」 「而且我感觉得出来──你大概和我有差不多的困惑吧。」 「只要知道你遭遇过的事,大概不久后,我就能把我心里的问题和答案全跟你说了。」最后他这么说道。 于是,又一段沉默过去。 我想了又想,直到下定决心以后,才回到床边坐正,眼睛看向他。 「──你真的想知道是什么事?」 「对,这是我第二个要求。」 「那你也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你说看看。」 「听完以后,请看不起我这种人。」 「……你先说出来看看我再考虑。」 「……」 「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没法事先判断好吗?毕竟要看不起一个人,也得有足够强烈的原因才行。如果理由不够充分就随便瞧不起一个人的话,那就只是小孩在闹脾气而已。」 「……」 这男人为什么这么多理由呢? 「总之你就说吧?要我讨厌你你也得说出来让我讨厌才行。」 于是── 再也承受不住恶梦的重量的我。 就这么将那座岛── 将那座岛上我所经歷的事件。 一件一件慢慢说了出来。 而在这段期间,我一直有种像在事后自白,又像处在犯罪过程里的矛盾感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