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会结束时,裴弱厌甚至都站不太稳,是被陈应龙搀着走的。 许霂尧静静地看着他坐上陈应龙开来的车离开,距离远到都快看不清后车灯了,他却仍旧站在原地,像个雕像被焊在那儿。 他用网站叫了辆计程车后,给沉可欣发了信息。 「今天发生什么了?怎么又这样?」沉可欣回传讯息关切问道。 「我遇到他了。有什么办法能赶快好吗?」许霂尧打字。 「我能给的建议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理好心情,这自然会好。」 隔了一会儿,沉可欣又补一句:「别心急,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许霂尧暗灭手机萤幕,重重呼出一口气,上了车。 —— 许霂尧没想过会在深夜接到裴弱厌的电话。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犹豫了十秒,脑中忽然回放方才酒桌上他受伤的神情,最后还是接起电话。 「……可以给我开个门吗?」裴弱厌的嗓子哑得很。 许霂尧最初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待思绪清明些许,他脚步踉蹌衝到玄关打开门,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 裴弱厌也不知酒醒了没,那双眼看上去比刚刚分别时少了茫然,深沉许多,但若是存有理智,又怎么会在这种时间来许霂尧家。 裴弱厌穿得少,只有一件黑色t恤和运动短裤。在这个时间段,正是一天当中气温最低的时候,许霂尧想让他赶紧进屋,可惜喉咙不听使唤。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裴弱厌忽然道。 既然无法说话,许霂尧乾脆上手,他扯着他的衣角,强硬的将人拉进屋。 许霂尧回卧室拿手机,没有得到许可的裴弱厌就呆站在玄关,这一幕就好像他第一次踏进这幢房子时的样子。 许霂尧回到玄关,在记事本里打字,亮给裴弱厌看:「进屋。」 裴弱厌此时终于琢磨出不对来,「你嗓子怎么了?上次不是还好好的?」 「没事。」 裴弱厌瞥了眼萤幕上的字,从表情可以看出他显然不信。但他找不到立场逼问,欲言又止好一阵。 「许霂尧,我们玩个游戏。」 许霂尧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这句邀请,对上他祈求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快问快答,一人问一题。」裴弱厌见他答应了,马上道,生怕他反悔似的。 许霂尧满腹的问题,却只有一个提问的机会,他想了想,让裴弱厌先问。 「你嗓子怎么了?」裴弱厌不依不饶。 「应激反应。」 儘管许霂尧答得简短,裴弱厌却好像从这四个字中看见了他的痛苦,而这份痛,是自己造成的。 许霂尧的想法不难猜,裴弱厌几乎是立刻猜到了原因。他是个容易把问题全揽到自个儿身上的人,尤其是裴弱厌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很可能让他认为,他三年前的不告而别是因为自己。 所以裴弱厌追问:「之前有过吗?」 许霂尧这一回打字的速度慢了下来,「你说一个问题的。」 就算他没正面回应,但裴弱厌还是知道了。他这三年,可能过得没自己想像中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