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雩沉默不语,拿起茶壶,给两人续上茶水。 上次钦宗皇帝邀请了宫廷一些青年才俊赏评牡丹,苏墨儒碰巧坐在傅舒夜旁边。傅舒夜见此人风流洒脱,与他攀谈了几句,甚是投缘。 苏墨儒随后也来别院拜访过几次,一来二去,便熟识了。 傅舒夜观察千雩神色,笑道:“闲来无事,便与京城这些官员们混的熟了。” “皇后娘娘千秋就在明日,等庆祝完了,我们便走。”千雩道,望向苏墨儒的眼神带了丝敌意。 苏墨儒的画舫朝岸边飘去,周世茂上岸,与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一起走了。画舫仍旧停在岸边,苏墨儒没有要出画舫的迹象。 不多时,一个窈窕身影走向岸边停留的画舫,画舫中伸出一只手,扶着她上了船。 傅舒夜的船离得远了,未看清女子长什么模样。 “本想过去与苏兄叙旧,现在看来,并不方便。”傅舒夜叹息,“湖面泛舟,几乎人人都有佳人作伴,羡慕的很呐。” 千雩立刻放下手中茶杯,凑到近前:“我不比佳人好看?” 傅舒夜打量他片刻,违心道:“勉强凑合。” 千雩显然不满这个评价,站起身。他身量颇高,腰细腿长,双眉入鬓,一双桃花眸似笑非笑看着傅舒夜,眼尾那颗小痣分外诱人。 傅舒夜被他看的心头一动,笑道:“你过来。” 千雩俯下身,被傅舒夜揽住后腰,带到怀里,刚要反抗,下颌被捏住,傅舒夜的唇覆了上来。 这是傅舒夜第一次主动吻自己,千雩心头震惊,震惊过后就是窃喜,环臂揽住他肩头,热烈回应着这个吻。 画舫飘飘摇摇,朝河流深处而去,青山如黛,绿水如玉,清风含情,落英漫天…… 皇后寿诞,钦宗皇帝大赦天下,家国昌盛,海清河晏,百姓安居,繁华盛世。 宴席从中午沿至夜晚,百鬼戏、雅乐歌舞、胡人的障眼戏法,不一而足,大庆殿点燃蟠龙烛,一溜儿宫灯照亮宫廷,如同白昼。 将近亥时,歌舞方歇。百官辞别圣驾,陆续出了宫门。 赵函留宿宫中,与他一起留下的还有化身狐狸的白藏。傅舒夜和千雩回了别院,收拾行李,准备第二日返程。 丑时,汴梁城在夜色中沉睡,守夜的梆子敲的不甚用心,一声长,叁声短。 一只黑猫跳到房顶,沿着屋脊飞奔,不知跳入哪家房舍。尖叫声响起,伴随着猫类凄厉的长鸣,划破长夜,惊醒许多梦中人。 丑时叁刻,御史大夫黄雷衣衫不整,匆匆忙忙上了马车,在疾行的车里扶正帽子,擦去额角冷汗。 皇宫的钟楼亮起灯烛,黄铜大钟被钟锤敲响,载着御史大夫的马车穿过巍峨高耸的朱漆大门,入了宫。 天尚且蒙蒙亮,傅舒夜便被阵阵敲门声吵醒。 “阿夜,出事了!快醒醒,阿夜!” 傅舒夜拢了拢衣衫,睡眼惺忪去开门。 赵函站在门外,鬓角湿漉漉的,来不及擦汗便拉起傅舒夜往外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