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菀觉得自己蹦得骨头都要散架了,逃难似的从舞池跑到吧台的最角落,要了杯莫妮卡,把裸露的手臂整个搭在冰凉的台面上。 体内燃烧着熊熊大火,由下至上地从四肢蔓延开,冰凉很快就彻底融入沸腾血液。 她口干舌燥,想看自己的酒有没有调好。 一个留着寸头,身上有大片纹身的男人走过来调情。 “美女,我请你喝一杯?” 如果是以往,她肯定就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毕竟谁来酒吧是喝白开水自我抑郁的。 以前她觉得在这种地方,能被搭讪只有一个理由——自己有足够性吸引力。 这是件好事,值得高兴。 可后来她发现并不是。 来这里的人都抱有很强的目的性,他们只是要在暧昧氛围推动中拿下自己瞄准的猎物,然后在同类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和战果。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空有一副精心打扮的皮囊,一副躯壳。里面没有六腑,没有心脏。 尤其是男人。 因为他们只要打扮风骚,站在那里,动动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就能俘获那些渴望被爱的女人。 不用负责,不用走心,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所以这么多年,谢佳菀都没再走进过夜场。 再次涉足,她不是觉得力不从心,只是从心底油然生出厌恶和抗拒。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在这里跌倒的,这里承载着她饱含屈辱的黑历史,所以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个既定流程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那段把自己毫无尊严交付出去的岁月。 她忽然想哭,又想笑,脑海里突然蹦出他那句话。 “老子他妈对你这么好,你却上杆子去舔一个渣男。” 知道她那段感情是怎么开始的,他肯定气得肺炸。 在他那里,她学会了怎么和自己和解,拥有了飞扬的自信;在他那里,她有足够的尊严,得到彼此尊重的爱意。 可她转身就把这些珍贵的东西撕碎,踩在自己脚下,又可怜巴巴捡起来送给一个一开始只想和她玩玩的男人。 以前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多可笑。 可如今认真想想,她有什么资格和梁从深说那些话。 可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没有退路,她又怎么会选择抛弃一开始就坚定选择她的人。 原来一切都没有过去,从来就没有过去。 那些恣意妄为的放纵、离经叛道都不过是为了掩盖她在自己的心划下的伤口。 千帆过尽后,她好像又回到那段痛苦到不愿再去回忆的日子。 最好的朋友就从她的眼前跳下去,她连连挂科差点被退学,还有…… 那个可以听她倾诉、日夜煲电话粥陪伴她的男孩被她亲手推出自己的生命。 她别无他法,只能混迹夜场,喝酒麻痹。 只有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