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旁边给谢佳菀加油鼓劲的表弟表妹。 消停不到一分钟,孩童的尖叫声比刚才还要有杀伤力,整个屋顶都快要被掀翻了。 舅妈在一旁无奈叹道:“一会儿楼下要来投诉啦!” 谢佳菀从洗手间探出个头,目睹惨状,她忍不住心疼那两个小屁孩。 玩累了,她们就躺在沙发,七横八竖地玩手机。 虽说大人老是催促她们去帮忙,可你真的要去了,又嫌你碍手碍脚,赶你一边儿凉快去。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谢佳菀精疲力竭。耳机里放着歌,隐约透进来厨房有节律的切菜声。 菜肉香已经飘出来,高压锅蒸汽喷发出“噌噌”的声响。 窗外晚霞铺盖,她卸下所有防备和心事,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把她手机拿走,然后给她盖上毯子。 “妈,等我进修回来,我搬回家住吧。” 刘芝秀愣了愣,眼中有热意,伸手捋了捋她的碎发。 知道她不想去南州工作,此刻望着女儿的睡意,刘芝秀的心忽然就软了。 “好,家永远是你的,想回来用不着报备。” 她笑着点头,又进入梦乡。 * 一大家子人围着餐桌举杯、畅聊,话题好像永远聊不完。 电视里的春晚成了背景音,偶尔有好看的小品,一家人会不约而同地停筷观看。 一年也就只有这一天,人能凑齐,最开心的是老人家。 可他们心里也清楚,今晚过后,大家就开始陆陆续续四处奔走,想再聚首就难了。 晚饭过后,刘芝秀和二姨负责洗碗,谢敬文和舅舅喝茶下棋,钟瑜忙着和朋友们打电话,谢佳菀就陪外婆外公看春晚。 外婆尤其心疼谢佳菀这个外孙女,也许是因为所有孙子辈里,只有谢佳菀没让她单独带过。 谢佳菀由奶奶带大,后来又一直在外地念书,不像钟瑜,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新州。 外婆一直挽着她的手放在暖炉里,嘴里念叨着:“我们佳菀什么能结婚啊,不知道外婆还能不能看到了……” 谢佳菀最受不了老人家说这话,扭头瞥到满头雪白的发丝,她压制住鼻尖的酸楚,告诉她:“可以的,外婆,你不要想太多。” “对,外婆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表弟放下手里的玩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 从小被大人教导要这样祝福老人,可这个年纪的他或许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间啊,可不就是当你能看透的时候,它就流逝了。 十点多开始,联系列表的各种群里就开始活跃,谢佳菀也就这时候参与几句。 还有些一年到头都看不见的陌生头像,发过来的祝福语分辨不出是群发还是私人订制。 谢佳菀总会回复,有时候对方还会回过来。浅聊几句,就到头了。 手指停留在唐苏的对话框,她想了想,点进去回了个“同乐”,然后面无表情的退出。 说不难过是假的。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谢佳菀都不喜欢别人擅自议论自己的过往。 舅妈和表妹在给大家弄汤圆,外公外婆睡得早,八点多就回房了。 聚会显然已经有萧瑟之感,谢佳菀百无聊赖走过去围观她们做汤圆。 “佳菀姐,你看我搓的汤圆圆不圆?” 望着小手里凹凸不平的“汤圆”,谢佳菀抬眼和舅妈对视一眼,笑说:“圆,姐姐都搓不了这么圆。” 五六岁的小朋友是最好哄骗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表妹高兴得跳起来,要她也搓一个看看。 谢佳菀爽快应了声,刚刚撩起袖子,放在桌面的手机就亮起来。 她僵在原地,大脑停止了运转,足足盯了屏幕将近一分钟。 隔了几秒,电话再次响起,誓不罢休。 舅妈提醒她:“佳菀,有事你就忙去。” 她如蒙大赦,收拢起手心,才发现里面都是汗。 拿起手机走到厨房的阳台,第三次响起来,她才放到耳边接听。 “下楼。”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依旧沉默着,似乎在适应他的声音。 “我在你外婆家楼下。” 他语气平淡,不厌其烦又重复一遍。 “你搞什么……”她几乎尖叫出声,可又下意识往后望了望,压低声音对他说:“你疯了?” “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九楼是吧。” 她急得直跺脚,“梁从深!” ———— “梁从深!” “哎!”M.XIApe.cOM